糧官不說地名,只說一般要兩天。
唐松心中有了估算。
只是時機難尋,事不宜遲。
唐松加緊寫信,希望皇甫松向西偵查糧倉位置,準備隨時投遞出去。
然而行之所及,總有被人目光鎖住之感。唐松偶然回頭,便發現陸辛在不遠處緊緊盯著他。
竟忘了這茬!
唐松想起來時的意圖,對陸辛略一賠笑,轉身思量,得出一計。
當日他便趁傅越獨自一人時,悄悄進帳,說有要事稟報。
傅越正在推演陣譜,聞言漫不經心地抬眼,“何事?”
唐松悄悄上前,餘光瞥到了案上的陣圖,下一秒就被竹扇遮蔽了視線。
傅越似笑非笑,“有話何不快講?”
唐松收回目光,連忙單膝跪下,焦急道:“大事不好!我在陸將軍床下發現了他捏造你通敵的證據!”
傅越眼神一凜,“拿來我看!”
唐松雙手遞上。
卻是一封通敵信件,還有印著敵營標誌的信物和一些金銀。
傅越憤怒地將其擲在地上,登時直身罵道,“陸辛,你怎麼敢!”
唐松連忙安撫,“傅先生小聲說話,莫叫他發現。”
傅越橫眉冷眼,“他都要置我於死地了,我還怕他發現?”
“先生自然不怕與陸辛當面對質,”唐松壓低聲音,“可是就不想扳回一局?”
傅越的神色冷靜下來。
他上下打量唐松一眼,倏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
那笑容似有幾分譏諷,讓人參不透他的意圖。
傅越說,“唐將軍,好心思啊。”
唐松背後滲出冷汗。
卻看到傅越收回冷笑,目光朝地上一瞥。
他登時意會,連忙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物”。
傅越說,“既然陸辛有心害我,我也不妨以牙還牙,用這些證物反將他一軍,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唐松諂笑著點頭,“正是、正是。”
“你倒是我的一條……好狗。”
他的聲音漸輕,夾雜著幾分輕蔑。
傅越輕飄飄地抽出那張信件,改換筆跡和言辭重新寫了一遍,裝上了新的信封。隨後,放到那堆證物裡。
“我去買通換班的守衛,引開陸辛,之後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唐松心中一喜,忙答道:“當然、當然。”
到了傍晚,傅越到陸辛帳外叫他,只說為先前的事道歉。陸辛不明就裡,從帳中出來,傅越狀似無意地看了門口守衛兩眼,便拉住陸辛的胳膊,笑著將其帶到遠處去。
這期間唐松藏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心裡萬分緊張,眼睛一瞬也不敢移開。
直到傅越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才悄悄點頭,趁守衛換班之際,拿出傅越交代的說辭,進了帳。
他迅速找到可以藏放東西的位置,將金銀和信物塞進去,隨後將信件夾在案上的書中,便裝作無事地出了帳。
那邊陸辛隨傅越走到一處偏僻的樹下,站定片刻,不由問,“你找我來,要說什麼?”
“說說……”傅越眼睛關注著陸辛帳中的動靜,一邊說道,“如何擊退朝廷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