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陸將軍。”
傅越起身告辭。
他怒氣沖沖從衙門走出,又在關卡處與張申將軍大吵了一架,這件事很快傳到了柳家耳裡。關卡看管漸松,柳家仍不敢放鬆警惕,先派了兩艘裝著茶酒的船隻出航,果然沒有遭到詳細的排查。
第三天晚上,趁著臨近換班、士兵疲憊之際,滿載著私鹽的船隻沿河而下,正欲出城。
搜查計程車兵忽然面露厲色,一刀挑開掩飾用的箱蓋,刺破鹽袋讓白鹽流瀉而出。
“是私鹽!”為首的人大喊一聲,兩方人馬登地躍起,刀劍相向。
指揮船隻的黃丹驚詫無比:不是說今夜無人排查,必能過關嗎!
“大膽鹽販,”傅越立於官兵之中,橫眉冷目,“竟敢在此動武!抓了他們!”
一時間刀光閃爍,風吹旗帆飄動,月光灑落江河之上。
傅越冷靜地持著魚符,汗水浸濕了他的背後。
七五個回合之後,船上的人全被除去武器,綁在艙內。
傅越深吸一口氣,下令道,“關押起來,連夜審問。”
鹽船被捕獲,立馬有探子報向柳府。柳盛登時從椅子上彈起,瞪大雙眼,“怎麼可能?他不是沒有兵力嗎?”
“父親,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別慌。”柳盛控制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現在應該還沒人知道這是我們的商船。明天,你去陸辛那兒探探口風,我想辦法聯絡跟黃丹取得聯系。”
“孩兒知道了。”
柳宜次日一早求見陸辛,看到他拿著鞭子在門口的柳樹上瀉火。他嚇得留在門廊內觀望,暗暗尋思其中緣故,便看到陸辛轉過身來。
“柳公子?”陸辛似乎餘怒未消,把鞭子擲在地上,絲毫不怕人看見似的,“怎麼有空來訪?”
“閑來無事,拜會將軍。”柳宜笑道,“聽聞傅大人昨日捕獲了私鹽船隻,想來是大功一件啊。”
陸辛哼了一聲,“正為此事生氣。”
“怎麼了?”柳宜面露不解。
“傅越那小兒……”陸辛揚手一指,話憋在嘴裡說不出口,只好嚥下一半,接著道,“竟然假借郡王殿下口令,從城東尚穎將軍處借兵巡查!真是不把我和殿下放在眼裡!”
原是如此。
柳宜試探問,“或許真是殿下授意呢?”
“怎麼可能?”陸辛當即反駁道,“郡王這些天都在城外,他怎麼有機會見到?”
“殿下不在?傅大人竟敢如此囂張!”柳宜作驚訝狀。
“哎!”陸辛狠狠地揮下拳頭,“若是讓我見到他,我……”
“陸將軍莫要氣惱。”柳宜勸道,“雖然是假借口令,他畢竟查出私鹽,郡王殿下也未必會怪罪他呀。”
無異於火上澆油。
陸辛滿臉苦相,鼻子眉毛皺在一起,“誰知道是真的功勞,還是弄虛作假?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爬到我頭上來了?郡王殿下身邊,怎能容得下這等奸詐小人……我、我必除之!”
這話的份量可不是一般地重。
堂堂陸將軍,竟是如此憨態,讓柳宜驚怖之餘,也覺得好笑。
“陸將軍想對付他,又有何難?只怕陸將軍不敢。”
陸辛睜大眼睛,“我為什麼不敢?”
柳宜笑了笑,躬身告辭。
他從父親口中得知黃丹被牢房嚴加看管,毫無接近機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傅越似乎還沒學會嚴刑拷打。
“看來傅越是要動真格的。”柳盛面露兇光,“若是真到緊要關頭,那就只有……”
“父親,依孩兒之見,可以再利用陸將軍,實行借刀殺人之計。”柳宜看出柳盛的殺心,當即附耳一番言語。
柳盛緩緩捋須,“陸辛真的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