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微微笑道,“孩兒會察覺時機,勸說陸將軍。”
“那……就依我兒。”
陸辛那日唯恐做戲太過,反省了一番。傅越審問無結果,他也不禁跟著犯愁。恰好柳宜與傅越同時登門,陸辛恍惚之間,提起鞭子就朝著傅越揮去,把兩家的人都嚇得一驚。
只見陸辛立於門前,滿臉兇色。
傅越勉強躲過鞭子,看到衣服被劃開了口子,差點就觸及面板,不由後怕。看到柳宜,他猶疑了一會,忽然有所察覺,便冷聲道,“我來拜見郡王殿下,陸大人何故打我,難道這就是大人的待客之道?”
“我恨不得剝了你的皮,只怕……殿下怪罪。”
陸辛揚起下巴,眼神低低地睥著階下,“殿下不在府中,我勸你早早離開,以免我手中鞭子不長眼。”
傅越抿緊雙唇,提著破掉的袍衫,欲進不進,欲退不退。
他本是來商議私鹽之事,可是如今……
“既然殿下不在,傅某就不打擾了。”他狠狠地瞪了陸辛一眼,憤然而去。
留下壓抑不住嘴角的柳宜。
“柳公子,快請進吧。”
陸辛邀柳宜入府,後者欣然邁步前往。
“傅大人真是不識好歹,言語如此冒犯,還敢指責將軍!”柳宜憤憤不平道,“他不過是個七品小官,要殺要剮,還不是由著將軍您?”
他只是七品官,又不是螞蟻。
陸辛口上附和著,“本將軍捏死他,就如捏死螞蟻。柳公子,喝茶。”
侍女憋著笑為他們倒茶,憋出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彷彿是懼怕的表情。看在柳宜眼裡,更是逼真。
“陸將軍,既然如此憎恨傅越,不如還是早日對付他。以免他日後勢力壯大,反而對將軍不利。”
圖窮匕見。
陸辛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他遠遠地離開我的視線?可是郡王殿下現在看重他,我又怎能違背殿下的心意?”
“將軍對殿下太忠誠了。”柳宜抿了一口茶,觀察著陸辛的神色,“其實若是隻怕郡王殿下怪罪,倒不如借鹽梟之手除去他。”
陸辛神情一滯,差點兒茶杯拿不穩,腦子裡飛速地想柳宜是什麼意思。
他真這麼大膽,要殺了傅越?
“哦?”他控制自己的表情,沒有露出太多的震驚。“我連鹽梟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借他的手?”
這更讓柳宜相信有機可乘,“將軍不必知道。您只需設圈套讓傅越自投羅網,除去傅越,再假裝成鹽梟的手筆,此事可成。”
“這更是無稽之談。如何偽裝啊?”陸辛懵懵地問。
柳宜便道,“傅越不是抓到了一船鹽販嗎?聽說他日夜審問,也沒有結果,不然不是早就一網打盡了?大人只需偷偷派人給鹽販通風報信,讓他謊報位置,誘使傅越前去,然後埋伏人馬殺之。再放鹽販逃脫,這樣就無人對證,而留下來的訊問文書就是甩鍋給鹽販的最好證據。”
真是陰險啊。
借我的兵殺傅越,還不費吹灰之力。
陸辛蹙緊眉頭,“這……可行嗎?”
見他沒有抵觸之意,柳宜更添一把火,“將軍,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若是傅越抓住主使,立了大功,不單他水漲船高,將軍您再下手可就難了!”
原來和壞人同流合汙是這種感覺。
陸辛哭笑不得,還要裝作嚴肅的樣子,“你說的有理……讓我思考思考。”
“將軍,事不宜遲啊!”
“那……那就這麼辦。我……我想辦法派人送信。”
柳宜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