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在宗中放肆?”
俞晴消失的身影重新在崖畔出現。
她蹙眉回首,發現一個黑袍彩發的女子不知何時立在身後,正幽幽地看著自己,她容顏靜美而古豔,唯有一頭長髮看著很是喧囂。
陸嫁嫁鬆了口氣,柔和地笑了起來。
俞晴一下子洞悉了對方的身份,有些吃驚卻並不畏懼。
天下第五和第四的差距能有多大呢?
她本就是平白無故被擠到第四去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司命向著她走了過來。
俞晴悠悠抬手,想要祭出道劍,一探虛實。
但她驚駭地發現,自己的道劍竟在哀鳴。
接著,她道袍上,滿袍墨蓮凋零殆盡,池中道魚一一枯死。
對方只是朝著自己走來,舉手投足之間,竟將自己的權柄修為全方面壓制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俞晴難掩心驚。
陸嫁嫁看著司命,柔聲道:“姐姐終於回來了。”
司命看了一眼俞晴,問:“她是誰?”
陸嫁嫁道:“縹緲樓的客人。”
司命原本不想留情,但她聽到縹緲樓之後,輕輕點頭。
南溟縹緲樓。
南溟……
司命淡淡道:“既然是客,那請回吧,宗中近日不待客。”
……
陸嫁嫁燒好了茶,跪坐席前,為司命奉上,笑著唸叨:“家裡樓塌了,以前我們住的小院也毀了,幸好小齡安然無恙,只是困在冥國裡出不來,九幽和魚王在輔佐她。像俞晴這樣的人物,近日來了不少的,但縹緲樓主親至,還是有些意外。”
司命跪坐在對面,看著陸嫁嫁的面容,也笑了起來,她捧著茶杯,道:“小齡沒事就好。至於我……嗯,我這些日子,一直陪在師尊身邊。”
“師尊?”陸嫁嫁心頭微驚。
司命頷首道:“嗯,師尊。近來發生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原本一直在擔心你們,所幸嫁嫁與小齡無恙。”
陸嫁嫁立刻問:“長久呢?”
司命臉色微微板起,道:“上來就問寧長久的安危,果然,心裡只有夫君沒有姐姐。”
陸嫁嫁低了些頭,立刻改口:“雪瓷姐姐可有受傷?”
“哼。”司命面沉如水,髮色卻依舊光彩絢麗,她說道:“好了,我也是掛念他的。放心,他現在在南州以南,就是你舊時宗門的附近,有人在照顧他,沒事的。”
陸嫁嫁立刻問道:“照顧?他受傷了?”
司命淡笑道:“你怎麼不問是誰在照顧?”
陸嫁嫁道:“是那位叫邵小黎的嗎?”
“嗯。”司命道:“總之不必太擔心他,我先給你講講這些天發生的事吧。”
陸嫁嫁坐得端正。
司命將斷界城的事以及白藏與葉嬋宮的對弈大致說了一遍,一直說到白藏年過去,神國封閉,白藏被困在神國不得出。
陸嫁嫁聽得心驚,道:“難道說,我們在中土所經歷的一切,都在白藏的算計之中,而白藏的算計,又在師尊的算計之中?”
司命道:“或許是的。總之師尊道法通天,白藏不是對手的。其實當時師尊確實是虛弱的,但白藏被徹底嚇住了,只顧逃命不顧反抗,後來她想明白的時候,已是籠中之虎了。”
神國之主不可戰勝。這一鐵律,在鵷扶死去之前,司命也是這麼認為的。如今,她親眼目睹了兩次鐵律被推翻,心緒的餘波至今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