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李如松能把後續趕赴戰場的戚家軍推到朝鮮王京的城牆上去當炮灰,而浙兵主將卻不敢聒噪一句。
這便是主將強大和主將羸弱的對比,對比援朝之戰的李如松和薩爾滸的楊鎬。
而渾河血戰中,明軍就找不到主帥,您說是陳策或童仲揆吧,白塔鋪北軍是四萬重甲步騎三大總兵都表示不服啊。
而這些正面和反面的例子,都說明了明軍軍法的混亂和可執行力不強,令夕想要改變的就是這一點,可謂是在天浪無暇他顧的時候幫了他最大的忙。
在令夕看來,大明不能只有伍長戰死,四人皆斬,什長戰死,伍長皆斬,百長戰死,什長皆斬,這一長城內外的炎黃民族全都承襲了數千年的軍法,還要有力的執行全軍戰敗,主將及麾下一律按責任接受懲處絕不姑息的鐵律。
清晨的風兒在桃花林間輕柔地吹奏著令人沉浸的曲調。趴在書案上不小心睡著的令夕,被風拍打窗欞的聲音叫醒,醒來後用手背擦了擦迷濛的眼睛。
終於看清了自己昨夜誰在那兒的小丫頭還嘟著小嘴兒,可身邊沒有任何人是她願意發脾氣的人,抿起嘴唇樂天地嘆息一聲,手指捻開昨日修改好的幾張圖紙,空落落的心似乎立刻便被忙碌填滿。
這也是自己用來排解思念所需要的充實感,不是麼?漸漸迴歸清醒的令夕就這麼想著。
門外又傳來一串串細碎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三個氣質各異,以各自不同方式美麗著的絕色女子赫然來到屋中。
見令夕昨夜是伏案而眠,鬱青兒語氣關切,“令姑娘合該留一兩個婢女在外屋守夜伺候著的,看看,自己扶著案頭睡了一夜競都沒人管,萬歲若是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
令夕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手掩著檀口懶懶地說,“桃花苑原有的僕役丫鬟,大多都被送回了令狐府,我好心留下的幾個貼身婢女,被龐公公發現沒什麼規矩,竟然收了銀子,便往桃花苑外給人傳話,昨日也被我給叫人送回了令狐府。
用著不稱心,不如事事我自己來做更隨心些,也挺好的。”
和鬱青兒一起進來的還有芳芷,龐天壽一直在桃花苑替天浪守護著令夕,雖然女主子不是宦官能貼身侍奉的,加之龐天壽年歲也大了,還得日日出城去披紅,與令夕兩人更像是爺孫,並非主僕。
令夕待人和善,連婢女向外傳送訊息也沒有責罰,許是連她自己也沒把什麼未來的皇后娘娘的鳳璽當回事兒吧?
終歸是未來的,而不是當下,兩宮又不怎麼待見自己。
倒是芳芷和杜衡很得兩宮的心意,芳芷昨夜便是為兩宮送來了幾封分量挺重的奏摺來給龐天壽連夜讓他披紅。結果龐天壽看了幾眼摺子中夾著的票擬後便推脫染了風寒,腦子混沌的很,沒批。
芳芷也不能走啊,王太后交代的差事還沒辦完,便是夜裡留在了桃花苑,等著龐天壽腦子清醒來的。
聽令夕說貼身侍女向桃花苑外傳話的事情,芳芷則是一臉地怯怯,欲說還羞的站在鬱青兒身邊玩繞著手指。
這件事情她也有份,想必令夕今日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算是口頭警告吧。太后寵著的人,令夕又能拿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