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間裡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沉悶,鬱青兒倒有些摸不準了,這是鬧哪兒樣?眼神都有些複雜的在令夕和芳芷之間來回打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兩人似乎是情敵關係吧?
她還是別說話的好,一個是父母之命,一個是兩情相悅,鬱青兒和芳芷不熟,只知道她和杜衡是首輔大人家的千金,兩宮將二人留在身邊,專等皇上還朝後封后選妃呢。
而如果天浪想要封令夕為皇后的話,還必須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這是早就發誓許願好了的。
鬱青兒和同來的另一位趙姓女子是過來詢問給令夕備早飯的。
趙姓女子問了令夕,令夕點頭後,便去給她備飯,鬱青兒則去給令夕打了水來洗漱,隨後又幫她綰了個從左耳出垂下來的倭墮低梳髻。
“青兒綰髮髻很是嫻熟啊!”令夕輕撫著新發髻,對著菱花鏡欣賞著自己說。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這樣式的髮髻我最喜歡,卻是與我的氣質不合適,便一直沒梳過。”
“怎麼不合適了?”
“令姑娘端靜嫻雅的閨秀,綰這髮髻後像是掛著晨露的蘭花,有著靈動的生氣兒。”
“青兒姑娘也很好啊,很像是一朵豔麗妖嬈的玫瑰呢。”
“是啊,我是豔麗妖嬈,所以梳了倭墮髻後呢,就妖嬈的不像話了,哎,令姑娘,你說玫瑰花就算是成精了,是不是也是妖精的一種啊?”
令夕笑著打她,“胡說些什麼呢,哪有這麼貶損自己的?”
看兩人親暱地打鬧,芳芷在一旁神思不屬地說,“倭墮低梳髻,連娟細掃眉。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
鬱青兒讀書少,聽不太懂,令夕不知芳芷是在借溫八叉的南歌子情愫自己的閨怨還是她的閨怨,也沒接話,只是誇讚芳芷多才。
“溫庭筠才是多才呢,令姑娘,據說他雙手八次交叉,便可以做出一首詩來。”
令夕含混的點頭應是,她不喜歡和才女比才,可鬱青兒比誰淘氣倒是他願意的。
綰好頭髮,和趙姑娘四人一起用了早飯,芳芷很想接近令夕的,放下碗筷,便試探問令夕和鬱青兒可不可以陪她一起去找龐天壽。
從芳芷口中聽說龐天壽病了,令夕也覺著該去探問探問。
來到龐天壽住的前院廂房,看到老太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令夕的兩汪深潭立刻便陷了進去,雙眼被淚水噙滿還開始往外溢位。
芳芷和鬱青兒看著一愣,想不到令夕和這個不討喜的老太監關係竟然這麼好。
令夕手背掩著抽噎聲,“大伴兒,你這是怎麼了?”
鬱青兒的腳步往一旁挪了幾挪,嘴角微微抽搐。
看到令夕睫毛上掛著淚珠的樣子,龐天壽一陣惡寒啊,與令夕交換眼神,“我這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