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官紳必須站隊了!
……
衡州府那邊,衡州衛確實不像長沙衛那麼好對付了。
可是朝廷兵力畢竟遠多於衡山縣城的兵力,而衡山縣城也不大。
九月十六,萬壽聖節當天,在抵抗了五日之後,衡山守軍棄守衡山城,沿著湘水西岸南下逃到了衡陽城附近。
原因是:唐培宇出手從南面背刺衡山守軍。
他從岣嶁峰上率兵衝下來之後,悍不畏死得不像話,彷彿與叛軍有著深仇大恨。
叛軍“前軍都督”的倒戈,給衡州叛軍計程車氣形成了很大的打擊。
甭管蒲子通與唐培宇之間的恩怨如何,普通小兵是不知道這些“高層鬥爭”的,只知道坐鎮岣嶁峰的唐培宇明面上是北線守軍的統帥。
隨後數日之間,常寧縣被攻破,衡山、攸縣、安仁……衡陽城外的防線只剩下裡面三圈了。
沿烝水、湘水、耒水分佈在衡陽城外的五座大營和新出現的岣嶁峰城寨是最外圍的一道防線,衡陽城外烝水畔、湘水畔和回雁峰上的山寨是第二道防線,衡陽城牆是第三道防線。
目前相對安全的已經只有衡州府和郴州府之間的耒水沿岸。
九月二十四,顧仕隆下令先拔出最外圍的四座大營:衡陽城北兩座、城西一座、城東一座,唯獨留下了耒水入湘的鄢湖畔的那一座。
蒲子通站在衡陽城北的瞻嶽門上,臉色不是很好看。
唐培宇又在做炮灰,像最悍勇的陷陣軍一樣衝擊著嚴大牛鎮守的烝陽大營。
“他既然逃到了衡州,如何能再被顧仕隆招降?”
詹華璧回答不了他,而是盯著東北方向黑壓壓的軍陣:“唐培宇既然叛了,嚴大牛也不得不防。如果他們是來衡州之前就約好了詐降,恐怕現在也只是做戲。如果還不做決斷,他們若突然合兵攻下青葉橋,那可就麻煩了!”
蒲子通皺著眉。
如果現在就把青葉橋毀掉,那無異於斷嚴大牛後路。但現在因為唐培宇沒起到依託岣嶁峰鎮守著衡山城南下通往衡陽城的湘水西岸通道,顧仕隆的大軍正沿湘水兩岸穩穩南來。
暫時已經動手攻寨的,只有唐培宇。
“也罷,本就沒指望他們!”
蒲子通下了命令,一刻鐘之後,青葉橋的橋底,兩聲巨大的爆炸先後轟鳴起來,然後已經屹立在此不知多少年的石橋轟隆倒塌入水。
衡陽城外的百姓早已被遷入城中避禍,現在城牆上有守城軍械,城牆下的河邊也都是守軍。北面、東面空闊的河面,既是衡陽城天然的護城河,也是一道最佳的防線。
這邊的動靜顯然讓烝陽水寨那邊有了影響,蒲子通微眯著眼,只聽得那邊銃聲不絕、喊殺震天。
是真刀真槍在幹。
過了一會,遠遠望著一隊小小的人影衝出了大營,直奔敵陣。悍勇之處,竟一時讓唐培宇所部慌亂起來。
而後便是大營裡更多的人衝殺出去,那邊的場面混亂至極。
但顧仕隆安排在湘水西岸的軍隊絲毫沒有往那邊增援的意思。
“看來是顧仕隆受降後,給唐培宇下了死命令,要他戴罪立功拔除烝陽大營。”蒲子通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要麼戰死,要麼立功,這樣才免滅族之禍。”
詹華璧嗤笑一聲:“大都督這也信?檄文發出去兩個月了,他家小送到哪去了,大都督都不知道把?至於親族,既然已經舉旗,哪還會顧及那些?”
蒲子通只是想不通唐培宇為什麼叛了又降,他可是檄文裡有名有姓的人物,顧仕隆都不敢擅自受他的降,只能擒獲!
而且……嚴大牛是真的在拿命打。
這些天,隨著廣西大軍和寧遠衛合軍東推、廣東大軍進逼,再加上之前對衡山上三洞九寨的“招降賜封”,衡州府、永州府交界處的陽明山,還有南嶺山的諸多匪寇確實有總共千餘人來投,都被編到了嚴大牛麾下。
如今僅僅十數日,嚴大牛已經在蒲子通眼皮底子下靠著這些桀驁不馴的匪寇衝散了唐培宇麾下千餘眾——蒲子通說到做到,真沒短了唐培宇的糧餉軍資供應。畢竟感覺他已經走投無路,若要在自己這邊站穩腳跟,是必定需要幫著守住衡州府、立下大功、建立威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