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耶律雲回頭望了一眼﹐隨即愣在當然。
剛才還輕波漫湧的海面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如果說正常大海潮是濤天巨浪﹐那麼耶律雲眼前的海浪便是覆地的狂潮﹐巨大的海潮不斷朝下方翻滾﹐最大的巨浪甚至衝向地面。
「果然沒這麼簡單……」
「雲哥﹐這可怎麼辦﹖」
「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我們又被攔下了。」耶律雲沒有看倒懸之海﹐而是轉身望向身後﹐昊龍嶺另一頭的天庭應該正在準備對付這群烏合之眾。
天庭﹐由於西疆並沒有傳來訊息﹐天帝和眾天官縱使才能卓越也只能預測魔人大軍朝西南或西方行進﹐仲平陽倒是有所感覺﹐奈何沒有證據也不敢輕易出口﹐隨著南方的戰報越來越頻密﹐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南面﹐妖軍的威脅越來越大﹐天庭各部都為之頭疼。
這日﹐南疆又傳來訊息﹐南疆的西側連吃敗仗﹐幸好神策軍及時出現才捥回了敗勢﹐但情勢依然不妙﹐妖軍以空地兩線配合作戰﹐威懾力極大﹐南相天縱奇才也無法捥救頹勢﹐最終不得不向天庭發出求救信﹐這在明遠天而言還是第一次。
接獲南相的求救信﹐天帝以及身邊重臣都陷了震驚﹐妖兵之亂遠比想像更加麻煩﹐南相之才尚陷危局﹐長此下去天界之根基勢必動搖。
「陛下﹐南相傳來訊息﹐妖兵的壓力越來越大﹐南相大人只能固守楓葉峽﹐無清除敵軍﹐而且敵人似乎還在不斷增兵﹐天庭不能做視不管了。」說話之人是左殿丞尚武之﹐天庭重臣﹐負責掌管民事。
天帝一對修長的眉毛緊緊扣著﹐妖兵初來便有不安感﹐如今禍亂越來越大﹐自己的責任也越來越重﹐沉吟片刻後﹐他自我反省道﹕「是我太輕視﹐妖兵從天外異島至此﹐必然是深謀遠慮﹐我們妄想只憑南疆一域與大敵相抗﹐太輕敵了。」
殿中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當初妖軍入侵之際﹐他們也犯了同樣的毛病﹐不禁暗自感嘆。
「陛下﹐我們要出動嗎﹖」
天帝沉吟片刻並不回答﹐轉頭朝侍衛天將道﹕「請司星殿仲殿主過來說話。」
見他提及仲平陽﹐眾官再也不說話了﹐仲平陽上次便語出驚人﹐竟說中宮有易位之兆﹐當時並未有人深信﹐如今想想都感到有些擔憂﹐妖禍不除﹐中宮或許真有易位之險。
霎時間﹐殿內一片寧靜﹐天帝及眾天官都默然不語﹐暗自思索南疆之事﹐直到殿門傳來陣陣腳步聲﹐目光不約而同迎了上去﹐卻見仲平陽一身素袍急步走入內殿。
仲平陽已知事由﹐入殿便感覺到氣氛消沉﹐目光掃了一遍眾同僚﹐見眾人都有憂色﹐意識到事情艱難﹐心裡已有打算﹐走朝天帝行了大禮。
「不必多禮﹐南疆的事你都知道了﹐情況越來越嚴重﹐南相雀凝來信求救……」天帝嘆了口氣﹐拍著桌案上的求救信唏噓不已。
仲平陽知道南相的性格極傲﹐若非情不得已絕不肯發出求救信﹐可見南疆之勢何等之危。
頓了頓後﹐天帝正色又道﹕「事情已不是南疆一隅﹐天庭不能不有所行動﹐眾官皆說傾天界之力擊退妖軍﹐我也在考慮此事﹐召卿來是想問問星象﹐不知有何預示。」
話音剛落﹐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仲平陽臉上。
仲平陽無視眾人的目光﹐面無表情地歪著頭想了片刻﹐直到天帝二度催問才躬身行禮道﹕「陛下﹐臣早就進言﹐南疆之事乃宿命﹐妖兵之禍早有天定。」
「嗯!」
「近日臣久坐觀星臺﹐只思一事﹐便是天界之變﹐自從妖兵入侵以來﹐星象之變日漸繁多﹐而且混亂不堪﹐常常讓人摸不著頭緒﹐但又感覺那隻表情﹐內情如同蛛網般條理有序﹐結構緊密。」
聽到此言眾人更是好奇。
「微臣暫時未能窺見全盤﹐只能猜測一二﹐星象雖然亂﹐中星南移﹐但星光明亮清澈﹐純厚深邃﹐可見天庭依然強勢﹐明遠天不會輪為妖土。」
眾人都露出安逸的神色﹐相視一笑﹐氣氛隨即輕鬆下來。
天帝含笑道﹕「既然如此﹐傾天界之力擊退妖兵﹐恢復清明世界。」
話音未落﹐仲平陽插嘴又道﹕「臣還有發現﹐中星之側有兩顆大星﹐一紅一黑﹐光芒更在中星之上。」
「這是何意﹖」
「似乎有奇士出現。」
天帝猛然想起仲平陽前次所進之言﹐蹙眉問道﹕「一紅一黑﹖你是指南相﹖還有一人呢﹖黑色莫非是北相﹖」
「南方屬火﹐紅色為其色﹐大概指得正是南相﹐至於黑色……微臣愚頓﹐至今沒能解惑﹐因為黑星懸於西南而非正北。」
「西南﹖」天帝疑惑地看著他﹐心裡忽起一個名字﹐衝口問道﹕「那鬧事之人耶律雲正在南西﹐莫非是他﹖」
仲平陽默然不言﹐眾人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心裡也有此想法﹐只是不敢肯定罷了。
天帝轉身度了幾步﹐喃喃自語道﹕「耶律雲帶著數百萬魔人在天界的土地上任意縱橫﹐這份膽量著實不小﹐只是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