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將軍忽然閃出人群﹐正色道﹕「耶律雲是叛臣﹐黑星閃爍必然是指他引領魔人作亂﹐請陛下早發大軍﹐掃平魔人﹐免除後患。」
這個意見迎合不少人的想法﹐隨即引來一片附和聲﹐天帝也不能不有所顧慮﹐目光掃了一眼仲平陽﹐等待他的回應。
仲平陽沒有立即回應﹐他的心中也在犯嘀咕﹐黑星閃爍盛於中星便有犯沖天庭之兆﹐耶律雲的存在的確是對天庭的一種挑戰﹐眾官員的意思無法駁斥。但黑紅二星閃爍同樣也可以解釋為二星聯手保護天庭﹐兩種截然不同的思路讓他猶豫不決。
左殿丞尚武之躬身道﹕「耶律雲已犯天律﹐無論如何都該受到懲罰﹐臣之見可命西相引兵南下﹐破魔之後由西側進攻妖軍。」
「嗯﹐可行。」天帝心中的天秤終於倒向了主攻者﹐妖禍給了天太的壓力﹐他實在沒有餘力去管魔人之事。
天帝既然點頭﹐眾人也再無異議﹐唯有仲平陽心生不安﹐若耶律雲真是拱衛天庭的二星之一﹐如此高壓或許會使星象再度產生變化﹐但魔人之事也不能聽之任之﹐左思右想之後決定還是建上一言。
「陛下﹐臣近日又觀星象﹐數顆火流星墜落西南﹐卻生出點點黑光﹐據臣推斷乃水動之兆。」
「水動﹖不是說黑星在西南嗎﹖難道與它有關﹖」天帝皺眉愕然看著他。
「是否與黑星有關臣不敢隨即猜測﹐只是水動之兆十分明顯﹐這一點臣倒是可以肯定。」仲平陽平視相對。
天帝略加思索後喃喃地道﹕「西南﹐水動――莫非與鎮魂海的孽龍有關﹖那邊可不是好東西。」
「西南二海﹐懸海與鎮魂海﹐鎮魂海的孽龍出不了海倒也罷了﹐那懸海天地所生﹐縱使天庭無法控制其潮落潮起﹐萬一……」
「懸海﹐我自然知道﹐以我之力尚不能控制它的動向﹐耶律雲更難以駕馭﹐那邊不會有甚麼水動之事﹐鎮魂海倒是極有可能﹐魔人與孽龍一同作亂﹐事情將會更加麻煩了。」
尚武之應聲而道﹕「陛下﹐既然如此更應立即下令西相全力南征﹐趕在魔人與孽龍會合之前壓制魔人。」
「嗯!此言極是。」天帝點點頭。
仲平陽自知所以星象只是預測﹐並非現實﹐天帝分析的不無道理﹐孽龍與魔人聯手是讓任何人都都相信的事情。
星象真是那樣嗎﹖若黑星真是耶律雲﹐水動之事又與他有關﹐後果或許不是災而是助力﹐派兵征伐會不會事得其反了呢﹖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些後悔說出星象之事。
若天運因我而變﹐我萬死難辭其疚啊!
天帝並不知仲平陽心中鬱悶﹐注意力又回到南邊﹐沉聲吩咐道﹕「耶律雲之事與西相那邊的訊息再作定奪﹐魔人雖眾卻難擋西疆大軍﹐虎翎自會應付﹐我喚大家來是為了南疆之事﹐雖然已經決定傾全力出擊﹐但各地不能過於空虛﹐以防再有不測。」
「妖兵勢大﹐以臣之見應調北疆東疆之軍﹐天庭不宜輕動﹐可派天武院神騎院眾高手前往相助……」
天帝不等他說完﹐頷首含笑問道﹕「朕欲親征﹐眾卿意下如何﹖」
「這……」眾人皆不敢擅言﹐相互對望誰也不作聲。
天帝知道眾人心思﹐仲平陽已有預言﹐中宮異變﹐都擔心南征之事影響自己﹐遂含笑又問﹕「朕親自坐鎮南相城自然可以振奮大軍﹐各位將軍誰願隨朕一同出征﹖」
「臣願往!」﹐「臣下願往!」……﹐天帝親召﹐眾天將莫不爭先﹐一時間群情激昂戰意旺盛﹐一時間倒也忘卻了仲平陽所說之事。
仲平陽本該提出異議﹐只是他一心只在西南﹐對其他事情的判斷對眾人之言沒任何意見﹐直到諸事商議完畢才再次開口。
「陛下﹐西南魔人之事雖不如妖軍緊迫﹐卻也關係重大﹐臣請命前往西南與西相一起處理此事。」
天帝倏的一愣﹐詫異地問道﹕「愛卿坐陣司星殿從不離開﹐今日為何……」
「星象太亂﹐臣有生以來還未看到如此雜亂紛陳的星象﹐只怕終臣一生也未必能看懂﹐若錯過了實屬平生大憾。」
天帝大驚﹐百官皆驚﹐素知仲平陽熟知星象﹐因此才執掌觀星殿﹐他竟如此說﹐星象必如其說﹐而星象又預兆著明遠天的興衰與否﹐若是不察﹐
只憑猜測毫無意義﹐時逢明遠天大亂﹐臣不想安坐於此。」仲平陽仰天長嘆一聲﹐愁容滿臉﹐再普通的人也能感覺到他那憂心忡忡的心緒﹐口吻更是無奈。
天帝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仲平陽智慧出眾﹐不需要擔心他會做出甚麼出皮出格的事情﹐因而欣然應允。
「也罷﹐就辛苦愛卿一趟前往」
仲平陽當然別有目的﹐事關明遠天生死存亡﹐不願因為自己一時的判斷而讓千萬人受苦﹐因而想到前往西南考察一番﹐看看耶律雲與星象所示有何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