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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學州界。
富貴堂皇的沈家府邸。
這個年節,顧家過得還算熱鬧。
但與此相反,沈家這個年,過得就冷清很多了,而且還很壓抑。
偌大的府邸裡,雖然燈火通明,但處處透著冰冷的死寂。
來來往往的宗門長老,全部臉色陰沉。
弟子們也都神情忐忑,不敢高聲言語。
偶有酒杯摔碎,辱罵斥責的聲音傳來。
富麗堂皇的大殿中,年宴草草就結束了。
族人各自散去,唯有沈家老祖,還高坐於堂上,氣息威嚴,臉上不帶怒色,整個人卻如同一座冰山,散發著森然的寒氣。
待散得差不多了,沈家家主留了下來,獨自承受老祖的怒意。
他是家主,掌握著家族的權柄,享受著這個五品大世家,無上的尊榮和威風,但與此同時,也揹負著沉重如山般的重擔。
一旦出了事,這些狂風暴雨,便只能他來承擔。
空蕩蕩的大殿中。
向來高高在上,受他人敬禮,受他人跪拜的沈家家主,如今卻卑微地跪在臺階下,額頭觸著冰冷的地面,向老祖請罪。
沈家老祖看著跪在他腳下的沈家家主,臉色平靜如水,但目光卻猙獰得可怕。
末了,他微微合眸,收斂了兇戾的氣息,緩緩道:
“起來吧。”
如芒在背的沈家家主,這才鬆了口氣,在地上磕了個頭,叩謝道:“謝老祖垂憐。”
“都查明白了麼?”沈家老祖道。
“是,”沈家家主低聲道,“此事的起因,是一個太虛門的弟子,被一夥盜墓賊,抓進了孤山的墓葬。”
“而後,太虛門一個叫荀子悠的長老,還有我沈家的沈守行長老,才會進入孤山,才有了後續的重重波折……”
“此事之後,有人看到,太虛門的那名叫荀子悠的長老,他還活著。”
“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從孤山出來的,但他的確逃出生天了,而且跟沒事人一樣,在太虛門內傳道授課。”
“而被抓進孤山的,那個太虛門弟子……”
“這個弟子的身份,我此前有些猜測,但一直沒證據。太虛門保守得很死,甚至道廷司那邊,也守口如瓶。”
“此後月餘,費了不少周折,又走動了不少關係,得了些證據,這才確定了他的身份。”
“與孤山之事有關的這名太虛門弟子,姓墨名畫……”
此話一入耳,沈家老祖當即眉眼微張,“你是說……”
沈家家主道:“是,正是太虛門的……那個陣道魁首。”
沈家老祖神情平淡,不見喜怒。
沈家家主不知老祖心中想著什麼,只能繼續道:
“此事應該是……太虛門在暗中佈局,以一個弟子為餌,透過重重手段,揭我沈家的傷疤,置我沈家於刀俎之上,從而引得其他豺狼覬覦,讓他們蠶食我沈家的基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