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胎的聲音,變得更加尖細,而且稚嫩,透著一股漠然的詭異,“殺了我吧。”
它肉瘤一顫,睜開一條裂縫,宛如一隻恐怖的大眼,死死盯著墨畫,似乎要將墨畫的模樣,永久記在心裡。“殺了我,我也會與你融為一體。”
“今生今世,你都擺脫不了大荒之主的‘烙印”,便是到天涯海角,神主的信徒,都會無休無止地追殺你,將你的血肉,你的神魂,視為大荒之主最上等的祭品..”
“我當我是被嚇大的?”墨畫一點不帶怕的,甚至還有些求之不得。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我殺了他,他就與我融為一體?”,“擺脫不了大荒之主的“印?這都是什麼意思?
墨畫心裡好奇,忍不住還想開口問,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反派死於話多。
自己應該不算是“反派”,但在邪胎面前,還是要謹慎些,趁它病,要它命,不給它喘息的機會,否則猶猶豫豫的,坑的就是自己。
再者說,就算自己問了,死到臨頭的邪胎,肯定也不會說。墨畫不再猶豫,用神道鎖將邪胎捆著,往道碑一丟。
寂滅的,恐怖的,蘊含無上天道法則的劫雷,像是鮮紅的“烙鐵”,抹殺著邪胎的一切,將它的一切本源,一切意志,全都抹殺乾淨..
邪胎一言不發,裂著猙獰的眼眸,死死盯著墨畫,直到徹底魂滅道消,都不曾移開目光。“手下敗將,還這麼威風?”
墨畫也理直氣壯地瞪著它。
直到這邪惡詭異的邪神之胎,徹底灰飛煙滅,留下精純無比,又豐潤如泉水般的神髓。墨畫這才放下心來,而後心情大喜。
這個心頭大患,終於徹底除去了!自己的神魂,終於徹底解放了。
今後也不怕被邪神汙染了,更不怕這邪胎,冷不丁地冒出來陰笑一聲了。還有..
很多很多的神髓!
比他之前吞噬過的所有神髓加起來還要多,汩汩流淌,宛若泉水一般,而且比之前還要純淨。墨畫伸出手指,著添了一口,像是吃了一口液化的陽光,洋身舒泰
他忍不住又嘬了幾口,臉上笑眯眯的,剛準備大快朵頤,忽而想起什麼。
“現在是子時,而自己還在山門外,沒回宗門。”
“而且,連經兩場死戰,對識海的壓迫太大了,連帶著血氣也會枯萎。”
“肉身若是沒了,神念再強也沒用。自己總不能不做人,去做鬼,或是當邪神吧?”
“而且說實話,當鬼也沒那麼簡單。人死後若要轉化成鬼,是要天災地惡人怨等各種條件的,不是想修就能修的。”“邪神就更不用說了,不知要造多少殺..”
“先看看肉身要緊..”
墨畫連忙退出識海,將神識回溯到肉身。
可神識剛一回溯,便覺四肢百骸,哪哪都疼,血氣也執行不暢,經脈也有些枯萎,根本動都動不了一下,眼睛也睜不開。完了!
墨畫心一涼。
這可是半夜,還在偏僻的外山,人跡罕至。肉身一旦遇到什麼危險,麻煩可就大了。
墨畫心中一凜,而後便迅速沉下心來,以堅強的意志,強迫自己睜開雙眼。可眼皮卻宛如灌了泥沙,重若千鈞,根本睜不開。
墨畫並不放棄,一直嘗試,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忍著劇痛,緩緩睜開了雙眸。入眼是一張溫婉的面容,還有一雙柔和的眸子。
這是.. “慕容..長老?”
墨畫心中意外,而後便聽慕容長老以春風般溫和的聲音,對旁邊說道:“老祖,這孩子醒了。”“嗯。”荀老先生蒼老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可以喂丹藥了。”
墨畫還沒回過神來,便覺得一雙秀麗冰涼,帶些淡淡甘草味的手指,拈著幾枚丹藥,塞進了他的口中。
還沒嚐出什麼味來,丹藥便順著喉嚨,滾入了腹中,化作一股暖暖的藥力,融入他的四肢,補充著他的血氣。而後,慕容長老又餵了他一些苦澀的靈液。
接著又餵了一些不知名的丹藥。
墨畫果覺精神好多了,四肢也能動了,喉嚨也清爽了許多,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還有些沙啞:“謝謝,慕容..長老..”
慕容長老用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墨畫的額頭,溫聲笑道:
“沒事了。你一聲不響,暈在了外山,血氣虧損太多了,幸好老先生察覺得早,命人將你找回來了,送到了我這裡...”墨畫聲音沙啞,想感謝幾句,卻被慕容長老攔住了,“你還沒恢復,少說些話。”
墨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