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念流轉,顯化五行法術,金刃、水箭、火球並施,殺向四周的血色魚須,將其一一切斷或是焚燬。
既然難分勝負,墨畫便想著不如一窺究竟,所以假裝逃向廣場,實則施展隱匿術,偷偷折返,破了大殿的門,進了河神真正的“老家”,看到了真正的祭壇。
但河神不曾淹沒大殿,必然是因這大殿中,有著和佈道根基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東西。
河神距離較遠,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墨畫胡作非為,轉眼間就將整座祭壇,折騰得狼藉一片。
如今祭壇被毀,夢魘失去根源,漁修一旦甦醒,自夢魘中脫離,必然會動搖整個夢魘的根基。
供桌下,則跪著兩個孩子,正是於大河的兩個兒子。
大殿門是緊閉的,自己沒進過,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這個“集體夢魘”,由河神構建,但由漁修的信仰支撐。
神念強大,融了淡金神髓,是真正的“神明”之劍。
“你在拖時間?”
墨畫皺了皺眉,不過時間有限,他還是先猛吸一口,將河神的邪念,盡數吞入腹中。
如此戰了數十回合,墨畫雖稍稍佔據上風,但卻難分勝負,也的確如河神所說,根本奈何它不得。
墨畫心道果然。
河神的胸口,被淡金色劍芒破開。
大荒邪神……
供桌中間,供著一個琉璃色的魚缸,裡面全是血紅色的小魚。
墨畫站在祭壇前,對著河神眯眼一笑。
巨大的血霧,猛然向四周噴湧。
不僅神念強得離譜,就連心智,也詭詐奸猾。
河神神情冷漠。
但它根本不信。
墨畫將祭壇上下,全都翻了一遍,沒翻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有沒有一種可能……”
甚至,它還催動了一股,不屬於它的邪念。
“但他劍意再強,本身也只是一個‘人’,改變不了神識脆弱的事實。”
剛從噩夢中驚醒的漁修們心中驚惶,神色驚疑不定。
墨畫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河神,忽而燦然一笑,“……我也會神念化劍呢?”
目前來看,他跟這隻大魚頭算是勢均力敵,真想擊敗它,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河神譏笑一聲,並不作答。
而此時廣場中,向河神跪拜著的漁修,其腦海中的血魚,也一條一條脫水而死。
宛若一座,河底的小龍宮。
河神身化血水,邪念濤濤,立馬向墨畫追去。
河神的邪念,也不斷向四周逸散,它的整個神軀,彷彿洩了氣的皮球,逐漸乾癟,最終恢復到原本的體態。
那位前輩,得的應該是太虛門的化劍真傳,又經長年累月的劍道磨礪,才有如此神念之力,可以與神明正面交鋒。
他們目光之中,殘留著驚悸,向中間妖物一般的河神看去。
河神與墨畫周旋,或以白骨魚叉,凝出血刺迎戰,抑或施展血河神通,腐蝕墨畫的神念。
墨畫心中一凜,覺察出不妙,連忙身化流水,趕到前殿的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