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半的馬氏弟子、門生都加入了進來,還有不少是來自其他地方的學者、學子。
為了推動更多人加入,並且進一步宣揚助農組織的理念、推動政治正確的加持,袁樹還想起了一首著名的五言古詩。
趁著這個時候,他就給“寫”了出來,廣而告之。
詩名為《憫農》。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這首“憫農”一經發表,立刻傳遍了茂陵縣。
所有參加過助農行動計程車子都感覺到這首五言詩完全切中了心中的感悟,幾乎就是他們心中感悟的具象化。
而沒有參加進來的很多人也從這短短二十個字裡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首五言詩字數雖少,含義深刻,通俗易懂,讓人一眼看了就知道袁樹的真情實感。
馬融得知這首詩,讀了之後,對這首詩大加讚歎。
他立刻命令家中樂師為之譜曲,譜出了一曲哀傷動情的曲調,很快就在家中開始演唱,遂規定為每一餐飯前必須要演唱的歌曲,所有家族成員都要聽完之後才能吃飯。
並且一粒糧食都不準浪費,若是被他知道有誰浪費,家法伺候。
馬氏族人也不知道老馬發什麼瘋,自家富到沒朋友,還要節約糧食?
節約?
這個詞似乎和他們生來就不沾邊,他們根本不知道何為節約。
但是老馬發話了,他們也只能受著。
吃飯之前,看著滿桌精細佳餚,聽一曲哀傷動情的憫農歌,懷著奇奇怪怪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十分別扭的吃完了一頓飯。
美食都不香了。
到三月初,袁樹和致良知之學的名聲隨著助農行動的進一步鋪開而更加響亮,甚至有傳言說右扶風沈恪都聽說了袁樹的事蹟,對袁樹的事蹟大加稱讚,表示要親自表彰他。
也就在這個時候,沉寂已久沒有露面的茂陵縣官方終於出現了。
縣令韓進帶著縣府官員、吏員一臉諂媚的出現在袁樹面前,先是盛讚袁樹助農之義舉,然後表態說因為冬日苦寒,他病了一個冬天,前幾天堪堪轉好,忙不迭的就來拜見袁樹了。
一個三十歲的官員面向十一歲的袁樹,表現得極為謙卑,不知道的還以為袁樹是天山童姥,實際年齡比他還大。
看著這位縣令紅潤的面色和富態的體型,袁樹覺得他首先一定不是一好演員,服化道都做不好,還敢在自己面前演戲?
麻煩你把自己弄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再來拜訪我好不好?
但是韓進也有自己的苦衷。
袁樹最開始搞事情的時候,他確實生病了,病的還不輕,沒時間管這些事情,等病情稍稍好轉,他就聽說袁樹和他的致良知信徒們到處助農,搞得名聲很大,動作也很大。
當時就有屬下詢問韓進要不要做點什麼,韓進想了想,決定什麼也不做。
雖然說袁樹的這些行為有僭越官府許可權的嫌疑,而且他這麼大張旗鼓的助農就等於是在說韓進這個縣官無能,是在明晃晃的打臉,一個不好容易壞了他作為縣官的名聲,對前途有危害。
放在平常人身上,你這麼搞就是在無視縣官、僭越官府許可權,縣官一個不高興,一個“邀買人心”的大帽子扣下來,誰也吃不消。
所以袁樹的這個行為其實很不講政治正確。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某些政治規則對於平民、低階官吏來說是有效果的,但是對於站在食物鏈頂層的那些人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拋開袁樹自己所經營的一切、搞出來的名望不談,單單說他的出身背景,就不是韓進所能撼動的。
三世三公汝南袁氏,家族勢力龐大、根基深厚,門生故吏遍天下,在地方上,在朝廷裡,都屬於巨無霸一樣的存在,想捏死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縣令,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自己雖然出身潁川韓氏,但屬於旁支,還是倒黴的庶子,地位本就不高,而袁樹是袁氏家族當代家主的嫡子,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競爭者,未來肯定是三公級別的牛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