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次在驛站遇刺時,見到了誰?”
“額……鄭老弟。”
“就是這樣,您這次,去穎都,很大可能也是要見到他的。”
“這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沒赴任見一次他,我就得遇刺一次?”
“平西侯爺,洪福齊天,幾年來,數場大戰,建功立業,其自身,安然無恙,可見,是位有大氣運的。”
“然後呢?”
“身邊有大氣運的人在,有時候,不見的是一件好事,就像是人喜歡佩玉隨身,取以玉擋災之效。”
“呵呵呵,哈哈哈。”
許文祖笑了起來,道:
“合著,我是專門為我那鄭老弟擋災的?”
“小心為上。”
“廖師傅,您什麼時候學的這算命之法?”
“許大人您忘了麼,還俗前,我是寺裡的解籤僧。”
說著,
廖剛持菩提棍一立,單手合什,
“阿彌陀佛。”
“罷了罷了,就聽你的,聽你的吧,小心為上就小心為上,來來來,將麵碗端到窗邊來,廖師傅,我不下去,我就就著外頭院子裡的肉香味兒下面,可否?”
廖剛微微皺眉,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窗戶,再度被開啟,面盆被端到了窗邊。
許文祖拿筷子,一大口面吞下去,隨即,又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咀嚼著。
“這肉香,濃而不膩,厚中帶甘,甘中留澀,澀裡藏酸,嘖嘖嘖………”
許文祖又是一大口面下去。
廖剛站在窗戶邊。
“廖師傅,你猜猜看,那大鍋裡,煮的到底是什麼肉?”
“我肉吃得少,只依稀記得年幼入寺前吃過幾次,所以分不出來。”
“行,那我就與你說說,這世上,甭管他牛肉羊肉豬肉雞肉鴨肉魚肉,凡家禽所養,凡一域所殖,不去下那個大料的話,它其實,也就一個單一的味兒。
但這世上,
唯有一種肉,因其吃五穀,食那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茶沫子泡著,石散燻著,暖炕烘著,棉絮捂著………
燕京城裡的那座烤鴨,為何那般有名?
因它講究個鴨子入烤爐前,得過個十八道序坎兒;
但我剛說的那肉,何止十八道,那滋味兒,不需加任何佐料,只那井水一煮,細細一品,滋味兒,絕啦。”
許文祖越說,
旁邊廖剛的臉色就越是凝重,
甚至,
身邊的親衛們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但緩緩地,臉色也開始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