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祖又吃了一大口面,喝了一大口麵湯,
臉色驟然一冷,
將整個面盆全都潑灑下去,
對著下面大笑道,
“還真是不知道禮數,本官包下了整個驛站的後院兒,是個腦袋清醒的都曉得本官的身份不簡單;
既然煮這世間美味,
本官沒下去也就罷了,
怎麼著都不派個人過來請一下本官意思意思?
直娘賊,
我倒不信,
晉人做官的,
都這般耿直奉公,連上官馬屁都不屑去拍的麼?”
這時,
一白髮老者走入院子,站在了那口鍋前,對著上方窗戶口的許文祖隔著老遠抱拳,
喊道:
“大人,非是下官不懂禮數,也非是下官清高,而是這肉,得多燉一些時候才能真正肉酥骨爛,可是急不得的啊。
大人看身形,
就知是吃食上的行家,
請大人稍後,
等開鍋後,
下官再請大人來品嚐一番,以尋我晉地當世之風味,要知道,這肉,這水,這柴,下官都是精心挑選了的,若非為了拍大人您的馬屁,還真不捨得拿出來。”
許文祖伸手拍了拍窗戶,
喊道:
“這才像話嘛,來,本官問你,這鍋裡的水,是什麼水?”
老者昂起頭,
答道:
“望江之水!”
“這鍋下的柴,是什麼柴?”
“百家房梁之柴!”
“那這鍋裡的肉,是什麼肉啊?”
老者面色一凜,
雙手負於身後,
怒吼道:
“江水中,含冤溺亡者之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