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興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鍾文道也放開了拘束,直言地告訴官家和當朝諸公,大乾軍隊現在北伐,只會重蹈百年前的覆轍。
而鍾文勉,作為名義上鍾家的第二號人物。
他的光芒,無疑是被他哥哥給掩蓋了;
換句話來說,其政治主張,也被其哥哥所代替了。
哪怕鍾文勉幾次上書,意思是可戰,能戰,我三邊兵馬,我西軍,願意捨命報國,一雪前恥,喊了很多遍口號。
但在官家和幾位相公們眼裡,
這鐘家兄弟倆這是在一唱一和玩兒政治太極呢。
主意是鍾文道,說不適合北伐;
然後鍾文勉再上,表示軍心可用,軍心還是向著朝廷向著官家的。
這種政治態度的調和,可以算是政壇老手段了。
鍾文勉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他一次次遞送上去的摺子,全都成了中和其哥哥觀點的調料。
一直到鍾文道病故,
朝廷清楚,
就算不北伐,
就算真的作壁上觀隔岸觀火,看著燕人打楚國,
再怎麼著,
自己的三邊那裡,得有一個武將話事人在吧?
否則,
這像什麼樣子?
接下來,又是各方的博弈。
而這時,鍾文勉的摺子,可謂是三日一發,主題就是,
北伐,
北伐,
北伐!
這下子,朝堂大佬們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鍾家兄弟倆,居然真的是政見相違背的。
但問題是,
老鐘相公病故前,根據軍中銀甲衛的彙報摺子,外加其最後送上的一份言辭激烈的摺子,再加上最後其身死的效果加成,
讓朝堂大佬們一下子陷入了一種,老鐘相公說的話,才是對的的觀點。
至少,
眼下不適合北伐。
至於楚國,
楚國就靠自己吧,看樣子,是能挺住的吧?
彼時,
鎮南關還在楚人手中,鄭伯爺已經坐船順著望江向南入楚了;
但從整體旁觀者視角來看,燕楚之戰的戰局,還在鎮南關一線,這證明楚人還是很能扛的,那就不急了。
也因此,選帥的迫切性,又降低了。
倒不是尸位素餐,人浮於事,而是乾國,實在是很難找到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帥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