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了容哲修歇下,明恆沒有立刻回明月軒,而是去清心園找了林慕白。
林慕白似早就料到明恆會過來,竟一直坐在園中。
明月當空,月色清清冷冷的落在她身上,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木輪車上,薔薇遠遠的陪著。見著明恆過來,起身便朝著明恆行了禮,而後快速退下。
“側妃。”明恆行了禮。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修兒睡了?”
明恆頷首,“已經歇下。”
她微微點頭,“說吧!”
明恆猶豫了一下,“卑職——卑職不知該如何說起。”
“照實說。”她已有心理準備。
“她叫白復。”明恆低語。
羽睫陡然揚起,林慕白駭然扭頭盯著明恆,“你說她叫什麼?”
“白雪的白,復而為二的復。”明恆原話帶回。
復而為二,那意思是,要做第二個複製品嗎?真是越發本事了。雖然林慕白未見到人,也不太肯定是不是她,但是心裡隱約有種感覺,約莫錯不了。
她一別宮闈六年,在失憶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是暗香陪著自己,所以若說了解,除了暗香,她想不出第二個人。然則——暗香不可能知道自己此前的事情,若暗香歸來,那麼她身後必定有高人操縱。而且這個高人,勢必知道自己以前的過往。
聽明恆的意思,她刻意靠近容哲修,而且為自己取名白復,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你看看,她是不是像這畫中人?”林慕白將膝上的畫軸遞出去。
明恆這才驚覺,林慕白的一直握著一幅畫。
開啟畫卷,明恆微微一怔,“一模一樣,只不過形似而神不似。”那白復的眼神,總覺得有些滲人,絕非畫中人這般坦蕩。
“這是很多年前,我的自畫像。”林慕白道,“也是恭親王府裡最大的秘密,是容盈發病的根源。”
明恆駭然盯著眼前的林慕白,眸子瞪得斗大,“王妃?”
“答應我一件事,不管發生什麼事,保護修兒,護住如意。”林慕白垂眸,“至於其他,不必管。”
“是!”明恆畢恭畢敬,想了想又道,“可是那位白復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世子會不會起疑?”
“你以為我的兒子,在知道真相之後,還會這麼容易受人擺佈?”林慕白嗤笑,“我不管那張臉下面藏著怎樣的醜陋,她想在我兒子身上動手腳,未免太高估了她自己。”
明恆抿唇,“然則這事恐怕瞞不住,明兒個——”
“明兒個天下人都會知道,恭親王妃回來了。”林慕白眸光幽幽,“如今不比當年,局勢相對穩定,所以很大程度上她活下來的可能性會高很多。”
“既然知道這樣,不如先下手為強。”明恆握緊手中冷劍。
“你回去吧!”林慕白道,“好好保護如意。”眸色一滯,林慕白突然凝眉,“你靠近點。”
明恆不知所以,上前靠近林慕白,“不知——”
“她碰你了?”林慕白一語中的,而後快速捂住了口鼻,示意明恆站遠些。
明恆遲疑片刻,退後了幾步,“她——只是抱了我一下,但是卑職馬上推開了她。卑職對待如意是一心一意的,絕無二心。”
林慕白點頭,“我信你,不過——離開之前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這是為何?”明恆嗅著身上的衣裳,隱約有股香氣,但是從寶香居出來,身上帶點胭脂水粉的味道,似乎也是正常。
“你身上有麝香。”林慕白道,“這東西對女子格外傷身,尤其是孕中女子。且不論如意是否有孕,這東西下在你身上,絕然不是拿來對付你的。”
明恆冷了眉目,“可惡!”
“趕緊走吧!”林慕白斂眸,“提醒如意,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