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覺一邊拉著邢侃走在街上,一邊示意林文英去通知吳騰,讓他帶兵進來接管許昌城。
邢侃知道鄧元覺的用意,但也無力反抗,只好被鄧元覺拉著走向了城門口。
直到吳騰率軍進來徹底控制了全城,鄧元覺才放開邢侃。
邢侃站在一邊瑟瑟發抖,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要殺要剮就看人家一句話。
“邢太守,我依然保舉你為許昌太守如何?”正在害怕中的邢侃,耳中突然傳來了鄧元覺的聲音。
“什麼?”邢侃面露喜色,隨即又消逝了:“下官不敢,下官願意回建鄴,聽從陛下發落。”
邢侃知道舒州城太守陳世鐸投降之後,就是被鄧元覺弄回了建鄴,現在還以為鄧元覺說的讓自己繼續擔任許昌太守,是有意試探自己。
鄧元覺還是一笑:“邢太守不用緊張,鄧某不是說笑的,我在城中已經打聽過了,邢太守在此為官已經有八年,城中大小事務你都瞭如指掌,現在正值戰爭時期,我一時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你就暫時委屈一下,不要再推辭了。”
邢侃抬頭看了看鄧元覺,見他不似說笑,於是挺起胸膛,表態道:“若大將軍真讓我繼續擔任太守,那請大將軍放心,我一定會替您管理好許昌,不會讓它在我手上丟失的。”
鄧元覺拍掌讚歎:“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現在齊軍已經攻到了開封城下,一旦開封失守,下一站他們的目標就是許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打算把吳將軍也留在城內協助你守城,你看如何?”
這哪裡是什麼協助,分明就是監督自己,邢侃自然不會傻到說破:“這樣最好了,有吳將軍在,許昌就固若金湯了。”
鄧元覺隨即又面露為難之色:“還有一件事需要邢太守幫忙,我們這次帶兵繞道過來,隨身攜帶的錢糧不多,我聽城中百姓說邢太守家中的庫房裡還有不少錢糧,不如暫時都借給我吧,放心,我一定會還的。”
邢侃聽完心都在滴血,媽的,那都是老子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輩子的錢,你現在一開口就要全部借走,嘴上雖說會還,但老子敢問你要嗎?那都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我問你要的時候,你一個不高興,搞不好我還得搭一條命進去。
“大將軍客氣了,說什麼借,大將軍要用盡管拿去就是了,反正都是為了我大宋百姓。”邢侃強顏歡笑。
鄧元覺滿意的點了點頭:“邢太守這麼大方,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吳騰,你現在帶人去把庫房裡的東西都搬出來,搬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要磕壞了邢太守家裡的擺設。”鄧元覺嘴上說不好意思,但下的命令可沒看出有半點不好意思。
當晚,吳騰敲開了鄧元覺的房門:“大將軍,末將不明白,您為什麼要用邢侃,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
鄧元覺放下手上的兵書,笑道:“正因為他是個貪官,所以我才敢用他,如果他是個正人君子,我只能殺了他。”
吳騰更加不解,一臉疑惑的看著鄧元覺。
鄧元覺解釋道:“如今天下大亂,用人首先要用忠心的人。忠則君安,君安則國安,想讓人家死心踏地跟著你幹,必須得給人家好處。有錢給錢,沒錢給權,我現在沒錢,只能給權了。”
吳騰反問道:“如果是給權就能解決的話,城內的屬官還有那麼多,為什麼單單要用邢侃?”
鄧元覺道:“因為邢侃是貪官,我不怕他貪,就怕他不忠,他只要敢貪,就會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他看見我就會害怕,越害怕就越忠心。相反他如果是清官的話,會怎樣呢?”
吳騰有些明白了:“如果他是清官,他就會自恃清廉不聽話,那時您要罷免他,百姓就會不同意,百姓不同意就會有怨氣,那時我們就被動了,所以清官不能用。”
吳騰低頭想了想,又問道:“如果用邢侃之後,他比以前還貪,並且激起民怨怎麼辦?”
鄧元覺回答道:“這很簡單,發告示即可,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憤怒之狀,不斷強調不許貪,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恨貪官。這樣百姓就會覺得我是對的,貪官才是罪惡之源。到時我再抄他的家,沒收他的財產,百姓的怨氣自然就平息了。那時百姓不僅會歌功頌德我,我還又能賺一筆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