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衣襟染血,面如金紙。
“長生君陛下,我第十七層地獄全道陰司可以皆由你差遣,但只一樣,擒了那些君主之後,我得用一下冥界掌令王權。”地藏王接住諦聽,神力源源不斷的補充入諦聽神魂之,然後諦聽在自家君主地藏王懷化作皮球大小的小獸,白色的小獨角獸眼神溼漉漉的,它銀色的毛髮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那一坨暗色在月光映照下,愈加刺眼了,地藏的眼神更沉了一些。
地藏抱起諦聽,不管那血跡是否會汙了自己的衣服。諦聽抬爪勾了勾地藏的衣服,歪頭輕輕叫了一聲。
地藏看諦聽受傷,哪管他這數千萬年來一直保持的不理冥界事物隱世的姿態,冷了臉,道,“傷了諦聽的君主,沒有在冥界活下去的必要了。”
屠鴉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目送地藏遠去,屠鴉他們不知為何,突然沒了問問諦聽傷勢的勇氣。
大概……他們再提一下諦聽的傷勢,地藏整個人怕是要暴走了。
沈長安寂非桀看地藏離開,也轉了身,匆匆向自己的斬靈道和長生道而去,屠鴉默了片刻,匆匆向前,攔在了寂非桀身前。
他向寂非桀耳語幾句,然後長生君眼閃過掙扎,片刻後,他到底將長生君戒與往生君戒一起交給了屠鴉,然後望了一眼早已遠去的沈長安的背影,離去了。
他自然也不知,在他將兩枚君戒都交給屠鴉時,背對著他的沈長安唇角勾了勾,然後眸子涼了下來。
斬靈道。
沈長安至斬靈道時,虞畫他們已經領了斬靈道可戰的陰司皆著了一身戎裝,候在了殿外。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隊伍最前的虞畫與沈辭沈缺他們好像有些不對勁,彷彿……他們之間有了隔閡一般,甚至,虞畫眼眶微紅,顯然是哭過了。
他們的事兒沈長安沒有立場插手,她也不好說什麼。
沈長安深深的望了他們一眼,然後想要召出隱於神魂的素虹來,卻發現素虹……竟然消失了!
沈長安驚疑,可臉不動聲色。她腳下,斬靈橋出現,彼端連線了森羅道,她率先踏斬靈橋,她的身後,緊緊跟著的,是幾乎對他形影不離的七十二隻戰鬼。
斬靈道,刑司之獄。
屠鴉容色有些焦急,他拋了修養,幾乎急步行在刑司之獄,因為握著長生君戒,他一路暢行無阻,等他到了關著棽棽的那間煉獄之後,在門外,離了情緒,回覆到毫無波瀾,甚至稱得是冰冷的表情,然後推開了煉獄的門。
棽棽紅裙散亂,抱膝窩在牆角,聽見門響,也只是抬頭望了一眼,然後重新將頭埋在了自己的懷。
“屠鴉,你來了啊。”棽棽聲音悶悶的,情緒不高,可是,她低頭斂目,掩住她眼快速生長出來的開心。
屠鴉點點頭,卻望了她並沒有看他,於是頗為尷尬的開口,“走。”
棽棽猛地抬頭,望向屠鴉,開心的情緒再也掩不住了。她猛地躥起來,抱住屠鴉的手臂,唯恐他丟下她。
屠鴉感受到掛在自己身的重量,眼有隱忍與深情,可那些小情緒太細微了,轉瞬消失了,快的讓棽棽看不到。
他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有推開棽棽的手。
屠鴉嘆了一口氣,彷彿有些認命似的妥協了。
他們出了斬靈道,站在虛空之時,屠鴉閃身離了棽棽,然後將往生君戒拋給棽棽,眼似是沒有溫度一般,像平常一樣望向棽棽,他轉變的太快,彷彿剛才的溫情,是棽棽的錯覺一般。
棽棽握著往生君戒,望向屠鴉,臉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了。
“往生君已入輪迴歷劫,往生道王權由往生君重邪託付於斬靈君沈長安。冥界地獄君主叛亂,著冥界代掌令王冕長生君令,由往生道虛君――佐官棽棽暫掌冥界往生道王權,率領往生道陰司趕赴森羅道以清君側,框扶天道。叛亂之後,往生道佐官棽棽將往生道王權交由斬靈君執掌。”屠鴉冷聲道。
“……你說,往生道王權被託付給了誰?”棽棽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她還活著,作為往生道的佐官的她,明明活著,憑什麼要將王權交給……沈長安?!
而且,什麼見重邪去輪迴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們為了沈長安那jiàn rén故意的是不是?”棽棽像個瘋子。
屠鴉聽到棽棽辱人,辱的還是可能為鳳皇轉世、漆池今生的沈長安,皺眉,不著痕跡的望了望天空,然後禁了棽棽無感的“語”。
棽棽誤會,然後更怒了。
屠鴉掩在袖的手緊緊的握著。他瞥了一眼棽棽,然後頭也不回的回了屠鴉道,清點兵馬。
屠鴉將往生道君戒交由棽棽時,順便“釋出”了長生君的君令,可能棽棽橫著不會動作,可是,既然君令由冥界掌令王權釋出的,那麼,整個冥界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