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重要的,棽棽也不知道的是,那道君令在他到斬靈道之前,已經被長生君親自發布,記載在了君典之。
他想做的,並不是讓棽棽跟著長生君令,而是由他親自將這一君令說給棽棽聽,讓她離他遠一點。
所以,關於君令,棽棽自己動不動,也沒那麼沒重要了。
冥界,森羅道。
地藏立在人群之,他的身後雖未像平常一樣跟隨著諦聽,可是,他依舊是最顯眼的。
地藏手握著金剛杵,身後地藏法相莊嚴,菩提盛開,有梵音陣陣,可是,地藏眼卻沒了悲憫,反而帶著殺意。
“來,說說,你們誰傷了我第十七層地獄的佐官諦聽。”地藏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可是眼神冰涼徹骨。
也許是因為長生君身側,六道握著王權的君王或佐官都在,又或者,被地藏王毫不掩飾的殺意震到了,十五位地獄君主,連同他們身後的陰司鴉雀無聲。
地藏冷笑,“別以為佛不殺生,手起刀落,一樣是我佛慈悲。”
他突然轉身,望向長生君,“地獄這些人都活了這麼久,怕是活的都糊塗了,我送他們去輪迴,清醒一下可好?”他隱了手金剛杵,然後伸手,“來,冥界掌令王權交給我。”
冥界掌令王權,是昔日鳳皇寧淵素擬跟隨女媧補天時用她自己的風凰骨做的弓,名曰狩月。
狩月,可補蒼天,因為補天而有大道賜的福祉,弒神弒君而不反噬握著王權之人。
而狩月,的確在長生君手。
地藏……是要弒君。
他們來時,黃泉與碧落已經差不多是強弩之末,此刻已經被護送到了陣營後方,長生君想著他們二人也算是看他長大的,算是他的半個長輩,長生君想到黃泉與碧落的傷勢,也有些怒氣。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那些地獄君主傷了黃泉他們,而他雖然貴為君王,因為陰司二十一禁條的限制,都不能讓他們償還回來,而且,最讓他憋屈的是,他雖然手握狩月之弓,可是他用不了狩月。
狩月至他手時,狩月已經自我封印了。
長生君寂非桀閉了眼,將狩月從神魂取出,然後雙手交由地藏。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狩月的。
狩月有靈,雖然沒有神智,可是,狩月的靈識足以分清拿著它的人,若不得它承認,它會自我封印,甚至反噬傷了強行握著它的人。
地藏與寧淵素擬青梅竹馬,在三十四重天之於帝師玉無緣處求學時,鳳凰骨弓狩月,他是握過的。
狩月在他手,弓弦清鳴,他握弓骨時,他的身後,似是出現巨大的鳳凰虛影。他們對面,看見狩月解封,鳳凰虛影,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們敢肆無忌憚的鬧起來,所憑藉的,無非是他們這方君主的數量多,且在冥君森羅寂非洛城自罰入第十六層地獄後,無人再可以讓冥界掌令王權解封,而虞畫和屠鴉的戒尺與屠鴉劍雖號稱神罰之刃弒君之劍,卻還是傷不了他們根本的,而地藏隱世千萬年,他們此前從未想過地藏王會攪進來。
甚至,在他來此處之後,在狩月在他手解封之前,他們也沒有想到狩月會解封。
――這意外,來自諦聽。
他們偷偷攻森羅道時,從未想過諦聽會突然出現在森羅道冥河之。
地藏不知那些君主所想,他虛拉弓弦,滿意的勾了勾唇。
“爾等既然說不出是誰傷了我的佐官,那麼你們……”地藏終於抬頭,“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地藏唇角的笑讓人不寒而慄,“我都接著。”他說。
地藏臉殺意太盛,一眾地獄君主不禁退了退。
化作幼崽形態自我療傷的諦聽只有那麼一小團,不過半個巴掌大小,他縮在地藏回第十七層地獄特意換的冠服,以及他習慣性的套在冠服外面的黑色披風巨大的兜帽,感受到諦聽毫不掩飾的殺意,費力的抬起爪子勾了勾地藏的髮絲,軟軟的叫了一聲,軟乎乎的小奶音勾的地藏心一軟,可是,他又想到諦聽身那些全都在致命之處的傷口,剛消的怒火又旺盛了幾分。
他的帽子,諦聽感受到地藏身更加旺盛了幾分的怒火有些無奈。可是,他太曉得自己化為幼獸形態的時候有些太……佔便宜了。他的眼神溼漉漉的,大概沒有人可以從他有些無辜的眼神讀出無奈來。
可是……陛下,我和你都被某個混蛋算計了啊。
不然,原本該跟著地藏入冥河底的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森羅道。
他是遊著遊著一不小心逆流而了嗎摔。
不過……看那人都可以把他無聲無息的弄到森羅道去這事兒來看,他這次,是真的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