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滿相自然可以這麼理解。”沐扶夕咬牙隱忍,微微一笑,“如今傷口就擺在這裡,滿相只需回府問一下紫嫻郡主所發生的事情,將看見的和聽見的稍加結合,那麼真相,便就會輕而易舉的浮出水面。”
到了這個時候,滿堂春其實已經相信了沐扶夕的話,因為就像是沐扶夕自己所說的那般,她可以為了什麼而欺騙自己,但是他的女兒紫嫻卻不會欺騙他,更不會與沐扶夕聯手,所以他只要回府詢問紫嫻有沒有這回事,一切的真相便都能大白。
而他之所以會提前相信了沐扶夕,是因為他覺得沐扶夕根本沒有必要,撒這種一揭就穿的謊言。
“太子妃這麼做究竟是想要說什麼”他雖然相信了沐扶夕的話,但是更多的他是想不明白沐扶夕這麼做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紫嫻郡主的性子雖然刁鑽了一些,但卻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沐扶夕說著,將手臂放在了矮几上,“依扶夕之見,定是有人抓住了紫嫻郡主的性子,然後故意在紫嫻郡主的銀簪上塗抹了癩歡,那個人應該是很瞭解紫嫻郡主的脾氣和習慣,有一定的把握賭紫嫻郡主一定會在宮中滋事,並且用到銀簪。”
“太子妃的意思是”
“沒錯。”沐扶夕輕輕的點了點頭,“就算紫嫻郡主在元清極其萬千寵愛於一身,但若是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後宮殺了人,想必也不會那般容易便能全身而退的才是。”
滿堂春聽得陣陣脊樑骨發寒,抬眼朝著始終保持著微笑的沐扶夕望去,一顆心似壓了千斤重的大石几欲窒息。
“那麼,太子妃想要什麼”
他承認沐扶夕分析的全部都是對的,但是與其說他現在擔心著那個想要害紫嫻的人,不如說他更加擔心沐扶夕的意圖。
就好像沐扶夕自己所說的那般,若是此事張揚出去,那麼紫嫻定是無法全身而退,雖然說罪不至死,但皮肉受苦卻是無法避免的。
雖然沐扶夕是元清名義上的太子妃,但因為皇后的預設和太子的寵愛,就連他都是要退讓三分的,就更不要說他的女兒紫嫻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沐扶夕如此大費周章的意圖了,也終於對沐扶夕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刮目相看了起來。
難怪他的皇姐一直說沐侯府的沐扶夕,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精透女子,也難怪一向驕傲的皇姐,會對這個沐扶夕又喜愛又防備。
他想,也許面前坐著的這個沐扶夕也就是個女子,若是生得了一具男兒身,恐怕這個天下,都將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沐扶夕見滿堂春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定是在猶豫著什麼,不過她並不打算給他留太多考慮的時間,因為她的爹爹曾經告訴過她:打鐵就要趁熱。
“滿相果然痛快。”沐扶夕說著,轉眼朝著窗外看了去,“滿相當初與家父提出和親的事情,扶夕也是早有耳聞,其實扶夕覺得能和滿府連婚,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但實在是天不遂人願,雲白的性子並不適合現在就成家,因為雲白滿腔的熱血都系在戰場上,對於兒女之間的事情很是淡薄,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夫君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滿相也不希望以後紫蘭在雲白的身上受了委屈才是。”
“太子妃這是在威脅老臣”滿堂春一愣,不出片刻便是明白了沐扶夕的話中意思。
原來沐扶夕在這裡和他唱了這麼久的戲,為的就是不想讓紫蘭嫁給沐雲白罷了。
沐扶夕輕輕一笑,待眉眼再此落定在滿堂春身上時,躇定而自信:“說威脅,為免太過難聽了一些,不過紫嫻郡主用有毒的銀簪傷了扶夕的事情,若是一旦傳了出去,那麼這其中的後果,想必滿相要比扶夕清楚的多。”
沒錯,她就是在威脅,用自己手背上的疼痛,來換取自己弟弟的自由。
她說過,她沐扶夕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如果這次不是為了弟弟著想,她斷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紫嫻。
滿堂春在沐扶夕的話音落下之後,沉默了下去,他不得不去承認,沐扶夕將事情的利弊分析的很是明瞭,如果說紫嫻捱了打,紫蘭嫁進沐侯府卻像是個活寡婦一樣的活著,那他還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但他雖然承認沐扶夕的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為若是就這麼答應了沐扶夕,他又覺得失了自己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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