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都看著阿克圖爾斯的臉色由紅轉綠,再慢慢變紫,變黑,他這讓人捉摸不定的兄弟很少會把情緒擺在臉上。而現在,阿克圖爾斯表情之豐富有如一個滑稽的喜劇演員。
於是奧古斯都善意地指出:“阿克圖爾斯,你的臉色很差。”
他明知故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我很好。”阿克圖爾斯把手伸向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時,才發現自己幾乎已經喝完了整瓶酒。蒙斯克家族的人都嗜好美酒,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把自己弄得太醉。
但很快地,阿克圖爾斯·蒙斯克收起了自己的暴躁情緒,再次變得面無表情。儘管如此,他的灰色的眼睛仍然陰雲密佈。
這麼說吧,阿克圖爾斯甚至少有動怒的時候,上一次可以追溯至舊聯邦使用核武器轟炸克哈。後來,作為最殘忍的報復,他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眾多的創世家族領袖以及執行轟炸的聯邦軍事將領,都綁在核彈上送進了查爾的酸性沼澤。
再往後數,泰凱斯·芬利是最接近真正激怒阿克圖爾斯的人,而且不止一次。
有一次,泰凱斯被控出賣國家機密,堂而皇之地與一名尤摩揚女特工廝混在一起。
然而,在安全域性特工們將泰凱斯帶走審訊以後——固定流程通常是一通好打加反覆讀心,他只得承認自己是仗著元老人物的身份,靠抖落(編造)奧古斯都大帝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和羅曼情事換取錢財。除此之外,他還謊稱帝國有多個不為人知的滅絕級軍事專案,嚇得護國軍的情報人員連續幾個月都沒睡好覺。
事實上,這完蛋玩意兒比他想讓別人以為的要聰明得多。芬利先生早看出對方的身份,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騙財騙色,別人還得謝謝他。
自此以後,成打的尤摩揚影衛日夜想要他的命。
有段時間,阿克圖爾斯負責分配帝國開支龐大的軍費,同時也為帝國數目龐大的機密專案和隱秘行動支付經費。在這方面,他是一個吝嗇的會計師和出納員,任何可能的經費超支或是弄虛作假、假報賬目都會使得其大發雷霆。
某天,泰凱斯來到阿克圖爾斯的親王府邸,屏退旁人,聲稱“有件大事要幹”,暗示是皇帝指派給他的絕密任務。
在泰倫帝國的軍隊體系中,泰凱斯·芬利是個獨一無二的存在,他是第二支天堂之魔小隊的領袖,除此之外不歸屬於任何軍隊,只聽從帝國皇帝的命令,自由度非常高。帝國的機密檔案裡,泰凱斯的身份標註是不法之徒、惡棍和流氓,別無他家。
阿克圖爾斯給他批了一筆的經費,數量不多,但夠一個九人精英小隊用的了。
只是泰凱斯宣稱的大事只不過是帶著狐朋狗友們到新悉尼的酒吧消費,據說泰倫超人泰先生一個人一晚上就點了十二個妓女,幹掉了一加侖的啤酒。
這幫接受過基因強化的猛男和槍王一連胡鬧了好幾天,還健步如飛,等他們把錢花得差不多了,就開著船跑到異蟲的地界上捉了只小型腦蟲回來,算是抵賬。
一隻腦蟲的軍事和科研價值絕對對得起阿克圖爾斯付出的經費,因為儘管帝國擁有塞伯魯斯蟲群,卻仍無法生產自己的腦蟲,而這種高智慧的個體又極為狡滑,難以捕捉。
在帝國法律中私售腦蟲是違法行為。至於泰凱斯,他算是鑽了個空子,相當於以骨折價賣給了阿克圖爾斯一隻腦蟲。
這事真把阿克圖爾斯氣得夠嗆,但論折騰人還得是狗皇帝。奧古斯都聽說這件事後,真準備把泰凱斯閹了讓他當克哈皇宮裡的第一個太監,要封他當大內總管,嚇得這貨屁滾尿流,消停了好一陣子。
“這樣就好。”奧古斯都見阿克圖爾斯恢復如初,於是說:“不然,我就叫人把我的私人醫生找過來。”
阿克圖爾斯擺了擺手,示意皇帝用不著傳御醫了。接著,他關上了全息投影儀,起身準備離開。
再看下去,這逆子遲早得把自己氣死。
“說說?”奧古斯都這時候也準備起身離開了,一眾侍從正趕來為他更換出席典禮要穿的服飾。
皇帝每天的行程都排的很滿,眼下,他正要參加一個重要的公開典禮,帝國軍方正要向民眾展示他們最新的戰爭武器。這會是最好的徵兵宣傳。
“說什麼?”阿克圖爾斯知道奧古斯都想問什麼,但他不想回答。
“說說你的看法。”奧古斯都一邊穿上自己的禮服一邊說:“是關於小瓦而不是這些信的。”
“很好,我需要跟他好好談談。”阿克圖爾斯緊擰著眉毛,額頭上堆滿皺紋。
他強調說:“我有個不聽話的兒子,他還是個大男孩。”
“我絲毫不感到意外,年輕、稚嫩、天真,他被他的祖父母和母親保護的太好。”阿克圖爾斯說話時的表情很強硬,但過多的手部動作意味著他並不如他表現的這樣平靜。
“瓦倫裡安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盲目,無知,早晚有一天會碰得頭破血流。”老懞越說越順:“而那個巴斯德家的女人只知道哭泣,在這個劍與火的時代,她卻教兒子讀詩和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