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岑!”
石符契合入凹槽後,發出一聲細微悶響,旋即一道金色玄氣沖天湧起,成一傘狀形薄薄的籠罩北側化龍道,除林雲逸一人外,旁人皆無法踏入結界之內半步,或者說除了自身帶有特殊印記的人。
在石符與凹槽契合的剎那,一道隱於石符中的法陣悄無聲息的啟動,隨後在林雲逸的靈識深處留下一道獨有印記,讓他被大陣所接納,其餘閒雜人等進會被強制送出結界。
望著眼前只存書裡與先生口述的神秘山道,林雲逸臉面上凝重的有些泛僵,頓感壓力巨大。
為緩解緊張,他閉合上眼運轉靜心法咒,十息後吐吶出胸口積鬱的一口悶氣,然後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眸,眼神變得無比堅毅,旋即踏出了闖山道前的第一步——映客鏡,這是擋在山道的第一道關卡,也是最後一道。
行至鏡前,打量著跟前古鏡,邊框沒有花哨的雕刻裝飾,且早已微微發黃,那是歲月侵蝕的痕跡,只看表面此鏡不曾似傳聞中的奇異特殊。
眼前這被傳的風風雨雨堪比聖物的奇鏡,看起來極為普通,就像尋常富貴人家中的銅鏡般。高不過七尺,寬不過四尺,只是恰好把鏡前的林雲逸全部映入鏡中,不如四方書院中的三省鏡,若有其一半,應是是綽綽有餘,怎會偏小一些。
忽然,林雲逸想起傳聞裡映客境的奇用,心中頓時生出幾分好奇,猜想著此鏡該如何複製出一個傀儡?又會以何種方式降臨?是靈識投影還是玄氣化形,還是真如傳說中那般,短時間內復刻出一模一樣的他來。
便在他走神之際,一種悄然變化降下,鏡中的映景逐漸靠近,上下左右的鏡框正隨著時間而緩緩隱沒半空,鏡面上。倒映著林雲逸的身影竟一步一步的向其走來,甚至突破了鏡的束縛,憑空出現在十幾丈開外的地方。
親眼目睹眼前奇景的林雲逸,怔住了,隨即摸著下巴略有所思,偶夾雜著一笑,口中輕聲輕語道“原來如此,果真神奇,鏡乃載體,影是傀儡,一切被照映的人都可被其複製,化為鏡魂附著鏡身,以復刻之人的特性來轉化修為屬性範圍。”
林雲逸總算明白書中關於“鏡乃載體,影是傀儡”這句話的含義。只可惜他並不是全力以赴,相比之前那人,他的理念與其大有不同,對於面前這奇鏡他雖覺得有趣,可並不感興趣,故收斂了周身全數劍息,避免自身劍境被複制。
他不想有太多麻煩,一心只相闖山道,抗蛻骨、苦鍛魂、躍龍門,一舉登臺,獲三次靈源灌頂,彌補近年來因劍而耽誤的修行時間。
因此,對立方向表面與他相差無幾的傀儡,除了自身修為境界一樣,其餘的就差遠了,於是大膽的說,隱藏劍息後的林雲逸,可以輕易擊敗另一個“他”。
幾年間,在龐青雲的尊尊教導下,他並不是主張盤坐修煉吸納天地玄氣,而是不停歇的練劍,練各式各招、稀奇古怪、或強或弱的劍招,即使修行途中所需的資源不欠缺,但修煉時間花的實在太少,導致他與旁人有些脫節,若不靠寒潭與靈果,便不是一兩階的事了。
那傀儡面無表情,雖與映照之人的樣貌相同,卻是冰冷冷的死物,一點點赤色的螢火之光於其身上經脈中流動,周身環繞之氣竟被“煮”的熱浪抖動,看這架勢,是要率先出手。
望著眼前這一幕,林雲逸面容尚無半點慌張之色,淡定地站在原地,幾乎是無視了眼前那傀儡較為嚇人的起勢,或者可以說是不屑?
這種讓人覺著囂張的姿態落在他人眼中,自然而然成了眾人數落、鄙夷原因。
人群中,一名修為在七階左右、身著青衣道袍的人伸出手指著山道前的林雲逸,開口諷刺道:“嘖嘖,諸位道友且看,那人即無防備,卻如此淡定,真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從他的表情中不難看出,心中真正所認為的意思。
“嗯……此人極其面生,雖說穿著太極門內門衣飾,不過我從未見過,想來只是一名普通弟子。”青衣道袍男子身旁的一名玄陰宗弟子,見自家師兄有意挑起話端,便順水推舟的接話。話面上並未表露出自己的態度,可言下之意眾人皆知。
“肖兄,若真如你所言,那此人還真是猖狂。”一名和玄陰宗有交情的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瞧他這鬆散的樣。”一位不知情的青年怒其不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