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不解風情,吹動著少年傷、亂的心。
即使,林雲逸早有想法打算要走,當等快到了這一刻,他忽然間又有些不捨,這個待了十幾年的地方,他終究無法完全割捨。
可整個宗門上下,與他最為親近的兄弟,都已離開不在,唯有一些敬而遠之的前輩、先生。
是時候離開了。
身著青衣道袍的寒算悄然而至,站在林雲逸的身旁。
“雲逸,收拾好了嗎?”
“寒先生,請再稍等片刻。”
“好。”寒算沒有催促。
林雲逸邁開步子,步伐迅速的來到當初那顆磨鐵樹下。輕輕地掀開上面的那層苔蘚,樹幹齊腰位置處依稀可見那六個大字。
字跡有些模糊,上面還有落塵與苔蘚,本該看不清,但他卻一目瞭然。
再次瞧見了那六個大字,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子,酸甜苦辣鹹攪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他靜靜觀望著,沉默了很長時間。
忽然林雲逸動了,一點玄力匯聚指尖,附著玄力的手指在上面刻下了幾個字,隨後又將苔蘚壓了回去,使其恢復原樣。
他站起身,回首望向居住多年的茅草屋,又看了看庭院裡的寒潭與樹,眼神留戀不捨,似乎是想把這裡的一草一木全部記住。
“呼。”林雲逸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面露笑容的向寒算走過去:“先生,可以了。”
寒算臉色複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安慰的話都沒說。
“去哪?”
林雲逸稍想片刻後,說道:“靈山吧!”
寒算點了點頭,手中極快的捏動法決,在空中掠過一團殘影,喚出龐大的金光,待它護住林雲逸後,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
“臨!”
“嗖!”
一聲清響,伴隨著一道耀眼的金光,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三息後,出現在了百里之外的靈山。
“雲逸,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還有三天的時間。”
“嗯。”林雲逸輕應一聲。
寒算叮囑道:“有什麼事吹動暗哨,讓暗衛來幫你,實在解決不了的,再讓我來。”
“知道了先生,能有什麼事呢?”林雲逸笑著說道:“您還是去忙你的事吧。”
“好。”寒算笑著回道,化作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待他離去後,林雲逸仰起頭,望著不遠處的靈山。
貧瘠荒涼的靈山在豔日下閃閃發光,空氣中炙熱的火屬玄氣在跳動、沸騰,如同一個不安分的頑童。
放眼望去,山坡上盡是荒涼,山腰之上沒有一片綠色,滿眼的土黃色。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他有些神不守舍,按照往日的記憶及習慣,順著山間的小道,慢慢的攀上了靈山。
當林雲逸走到一處灌木叢前時,停住了腳步,眼前的一幕很是熟悉,因為他看見了自己曾經留下的的標記。
如若是以前,他來到自己佈置的陷阱旁邊,都會用靈識探測了一下陷阱是否完好。
一想到這,他又聯想起當初埋伏在這裡的三人。那時,他因境界遲遲未能突破而心情暴躁,那三個二傻子竟挑在那個時候來殺他,剛好撞在槍口上,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頓洩氣。
事後,他還託付寒算調查,結果那三人根本就不是王習的人,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此事到最後,以那三人突然暴斃死亡,不了了之。
林雲逸搖了搖頭,心想:皆是些陳年往事,現在想來也沒用。隨後,他又邁動了腳步,這次他順著小道一直行走,再也沒有停下。
越往上,小道的痕跡越是模糊,時有時無,斷斷續續,想來是山高風大,吹起的沙塵把小道的痕跡給掩埋了,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常年沒人行走吧。
半刻鐘過去,他方才登上了山峰,坐在懸崖邊上, 背靠著樹幹,拔下旁邊的一根草,送入嘴中,細細的嚼著,任由苦澀的味道在嘴中瀰漫,眼眸平靜的望著對面籠罩在霧氣之中的險峻山巒。
不知過了多久,林雲逸舒緩一笑,站起身來,雙手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隨後便向記憶中的洞室走去,就離此地不遠處的一處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