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得償所願,並無預想中的痛快,心中像是開了個口子,鮮血淋漓,想要的越多便越發難以滿足。
沈裕從前在漠北時,曾有過容錦這樣的處境,靠著放血硬生生熬過,神智始終清醒。可現在,他已懶得去想明日如何,向
  曾經不屑一顧的低等欲、望低了頭。(
秋雨打落梧桐,白雲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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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並不知昨夜那場混亂持續到何時,再睜開眼時,已是第一日午後。她離了那彷彿不見天日的住處,睡在再熟悉不過的、沈裕的臥房。
門窗半敞,涼風拂過,鮫帳微動,似水面泛起漣漪。
空氣中彷彿有淺淡的桂花香,提醒著她,不知不覺間早已入秋。
容錦側身躺在榻上,就連聽到腳步聲進門,也沒動彈。
來的是蘇婆婆。
她咳嗽著掛起床帳,在床榻旁坐了,愛憐道:“別怕。我代夫人罵了他,那……也叫人拆了。”
尊卑有別,有些話原不該她來說的。
可將軍、夫人、大公子早已不在,她看著沈裕長大,總不能看著他這樣一錯再錯,便厚著臉皮充當了半個長輩。
耳提面命,訓斥沈裕一回。
沈裕興許是清醒後回過神,自己也懊悔,站在廊下聽完後,頷首應了聲“是”。
將昏睡中的容錦抱回此處,令人拆了那處屋舍。
見容錦沉默不語,蘇婆婆嘆了口氣,低聲道:“婆婆知道,一直以來是他做得不好,你心有不滿、怨恨,也皆是情理之中。”
“可……”
於蘇婆婆而言,沈裕就像是自家犯了錯的小輩,無論再怎麼氣,罵過之後,也還是盼著他能好的。
只是幫著說情的話尚未出口,瞥見容錦倦容滿面,又不由得嚥了回去。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知曉容錦受了委屈,那些話興許是雪上加霜,不該說的。
只是……
蘇婆婆拿帕子掩了唇,低低咳嗽著。
近來身體每況愈下,肺腑似是塞了棉花,時常喘不過氣,這些時日好些大夫流水似的來看過,卻始終不見起色。
她嘴上不說,心中隱約有預感,自己興許時日不多了。
人一旦上了年紀,總喜歡回憶從前的事情。
蘇婆婆時常會想起一十餘年前,那時夫人尚在,兩位公子承歡膝下,皆是俊俏可愛、玉雪糰子一樣的孩子,當真是再好不過光景。
一公子性情跳脫些,因他年紀小、嘴皮子利落,別院的丫鬟婆子們也都極喜歡他。
後來,一日日長大,成了京城有名的少年郎。
樣貌出眾,武藝超群,哪怕尚未加冠,也招了不少姑娘家的芳心。
蘇婆婆依稀記得,曾問過他將來想娶怎樣的姑娘?
那時說的是,出身不論,要心地純善、有主見的;相貌要好,卻又不要那等嬌弱,爬兩步石階就快走不動路的……
他擦拭著長劍,煞有介事地說了一通,利落地挽了個劍花,卻又肆意笑道:“無論是何模樣,我見著她時,自然就知道了。”
她那時與夫人笑著打趣,自家兩位公子這樣出眾,又非花心濫情之人,將來嫁過來的姑娘必然是天底下極有福氣之人。
也曾想過,興許自己這把老骨頭若是利落,皆是還能幫著照看孩子。
可偏偏造化弄人,竟至如今境地。
蘇婆婆看著自己滿是皺紋的、枯瘦的手,為容錦掖了掖被褥,低聲嘆道:“若是你們能早些遇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