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錦淡淡笑著,卻又忍不住想,不知這一年來沈裕又做了多少惡事,才能叫人這樣避之不及。
知道是看了沈裕的令牌,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見了鬼。
但卻是立竿見影,這一頓飯吃到尾,都清清靜靜的,再沒人敢上來打擾。
正如成英所言,用過飯出門時,天色已經暗下。
邀月樓門楣兩側各懸著一串燈籠,穗子隨風微動,四下照得一清二楚。
哪怕許久未見,容錦還是將人一眼認了出來。
公孫玘身上穿的也是官服,但興許因著那猶如刻進骨子裡的懶散,又或是臉上常掛著的笑,並不顯得莊嚴。
但與陵川時相比,看起來消瘦不少。
“巧遇啊,”公孫玘也認出她,打量了眼,意味深長道,“姑娘看起來一如往昔。”
容錦不明所以,客套道:“好巧,公孫公子別來無恙。”
“若沈相回來得再晚些,怕是就‘有恙’了。”公孫玘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句,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比我背運的,大有人在呢。”
說完,抬腳進了邀月樓。
容綺扯了扯她
的衣袖,好奇道:“阿姐,這是誰呀?”
容錦收回視線,扯了扯唇角:“一個不甚要緊的人。”
早在陵川時,她就知道公孫玘說話是這個風格,稍一想,也知道他想說的究竟是誰。
馬車碾過青石長街,向別院駛去。
容錦早前在別院的房間一直有人灑掃收拾,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又帶著容綺過來,成英便吩咐人另收拾了住處。
正是昔日顏青漪與容綺住過的水榭。
轉眼過了一年,別院看起來與離開時別無二致,容錦依舊清楚地記著各處的路途,哪怕閉了眼都能尋到。
這一日逛下來容綺已經疲了,吃飽喝足之後睏意上來,才到水榭便打算安歇。她睡眠向來極好,大多數時候,沾枕頭沒多久就能睡過去。
容錦慢慢放下床帳,聽她呼吸逐漸綿長,忍俊不禁地吹熄窗邊那盞燈,這才離開下樓。
果不其然,沈裕已經在靜靜等候。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沈裕並不是獨自來的,膝上還臥著只通身雪白的狐狸,在沉紫色的衣袍上格外顯眼。
商陸將它從山中撿回來時,牙都沒長齊全,蜷在那裡像是一團雲,看起來可憐可愛。
容錦那時極喜歡它,每日親自餵食喂水。
它也黏人得很,只要容錦在場,怎麼都不情願讓旁人抱,總要往她懷中撲。
一轉眼的功夫,就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