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掉下雪山?”
最後是一聲,苦澀低啞至極的:“是因為我。”
“原來.是因為我。”
盛翹腦海裡一片空白,她好像抓到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聽到回收字眼的時候心臟猛地一疼,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席寒時,卻在短暫失明後,看到了遙遠山嶺上的月亮。
黑暗狹窄的小屋寂靜無比,盛翹伸手去摸他,卻只摸到一片月光似的虛影。
她聽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聲音微啞:“多久了?”
系統沉默著不出聲。
但是時間距離上面給出的懲罰結束時間還很遠。
男人看不到山嶺上那輪月亮,席寒時卻抬眸看了很久,被淺灰色霧氣遮住的雙眼似乎融在了夜色裡,沒人能看懂其中的情緒。
席寒時斂眸。
系統似乎猶豫了片刻:【懲罰結束之後我會給你繫結一個新的任務者,你放心,只要她不違背系統規則,就不會像你父母上一任任務者一樣,被規則抹殺。】
【你有沒有.想要繫結的任務者?這樣任務順利一點。】
席寒時卻只是推著輪椅回到角落,沒有回答。
盛翹看到桌上的紅綢,酸澀的眼角茫然一瞬,看到他摸索著,拿起筆。
明明只是寥寥數字,他卻寫得很緩,展開紅綢的蒼白手指摸索到綴在紅綢後的流蘇。
她喜歡許願,喜歡在過年的時候摸著流蘇保佑所有人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席寒時不相信神明,但是他還是為她,許了很多個願。
那些紅紙上,全都是她的名字,紅綢上,卻因為擔心傷害到她,一個名字都不曾寫上去過。
系統嘀咕了一聲:【許願樹都快掛滿了。】
男人動作於是又是一頓,側眸低聲:“第幾年了?”
系統又不回答了。
席寒時也只是移回視線,垂眸按住紅綢,提筆——
盛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隨著煙花一起傳過來,眼睫一顫。
她的聲音很輕快:“席寒時,零點到了,我的煙花!”
可是沒有煙花,連明月的光輝都沒能落在他身上。
但是他還是很認真地低眸,啞著嗓子緩聲道:“會有的。”
“你許了願嗎?”
席寒時似乎是側眸,聽了半晌,才低聲:“翹翹。”
他已經沉浸在幻覺裡太久,分不清時間的流速和真假了,所以有時候根本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想聽她再問一遍。
幻覺也的確如他所願:
“你許了願嗎?”
“嗯。”
“真的?許了什麼願?”
席寒時的手指映著冷白,眉眼依舊深邃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