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
只有這樣鑽心刺骨的疼痛,才能把從前欠停雲的償還一二。等欠的債全都還完了,自己就能有重新站在停雲身邊、認真地去追求對方的資格了。
但真的好疼。
齊時雨眼中泛出了生理性的淚水,原本俊逸的一張臉也漲得通紅,表情猙獰。他想,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一定不能讓停雲看見,實在太丟人。
大約過了半柱香,疼痛終於減輕,齊時雨大汗淋漓地起身,抬起一側膝蓋,朝宿心問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宿心檢查了一遍沈停雲的狀態,說道:“應該快了。”
齊時雨點頭,隨後踉蹌著起身,拖著疼得發抖的身軀朝門口走去。
“他不想讓沈停雲看見現在的他。”桑梓說。
“但他總歸會知道。”宿心低頭整理著自己的工具。蠱毒的事情沈停雲必須知道,否則一旦不小心離開齊時雨一裡之外,兩人都會斃命。
桑梓指尖勾住宿心盤在後面的發髻,說道:“但他寧願不被雲兒親眼看見。”
齊時雨不想被心愛之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還怕沈停雲看見了覺得愧疚。現在的沈停雲沒有了從前不堪的記憶,潔淨得就像一張白紙,齊時雨不想讓對方覺得欠了自己的。
隨後桑梓又說:“雲兒已經暫時無礙,我可以放你自由,那麼你打算怎麼辦?”是離開南疆,還是繼續留在教內?
宿心回頭,朝桑梓露出有恃無恐的笑。她自然要留在教內,繼續做她一人之下的祭司。幫助鄭閣主不過是臨時起意,鄭閣主身死,也連累不到自己。
“能怎麼辦呢?反正我是祭司,桑梓姐姐若是真的想要對我不利,大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如願。況且……你想得到教主的位置,就必須有教內上層的扶持。得不到祭司的認可,你絕對當不成教主。”
桑梓回給宿心一個多少帶了心虛的微笑:“祭司大人,我對教主忠心耿耿,話可不能亂說。”
“明歸哥哥活著的時候,你對他忠心是應該的,如今他死了,我不信你不想爭一爭。”宿心從小在教中長大,也見過權力的更疊,因此知曉什麼樣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心。如今教主之位空懸,桑梓作為季明歸心腹手握重權,不可能不爭。
況且桑梓本來就是個有野心的人。
桑梓並沒有繼續否認宿心的話,反而問道:“那你說該怎麼好呢?”
“與其鷸蚌相爭,讓旁人得了利益,不如我們兩個合作。”
談話因為侍從的到來戛然而止。
“兩位大人,應陽國的大殿下前來,說金谷節將至,想請教主前去主持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