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救命!”山頭上,謝承雲奮不顧身地往前跑,他嘴裡驚慌大叫著,似乎身後是豺狼虎豹在追趕,錦聿定睛一看,後頭是隻長著利牙的野豬追著他跑。
錦聿立馬取下牆上的弓箭跟上去。
跑到半山腰,錦聿舉起弓箭瞄準謝承雲身後的野豬。
‘嗖’地一聲。
那野豬哀嚎著倒下,謝承雲回頭一看便停下腳步,他一屁股癱軟在地上,渾身沒了力氣,爬都爬不起來,“累死我了………”
兩人將野豬拖到竹屋去,想著做個燻臘肉、豬肉幹什麼的,冬天就不愁吃的了。
謝承雲淨了手坐在飯桌前,看著眼前糊爛稀稠不可名狀的一坨………簡直能想象到它死後經歷了怎樣的慘烈,他‘咕咚’一下,神色一言難盡,抬頭問錦聿,“你做的?這真的能吃?”
“…………”錦聿一本正經地點頭,“草魚。”
“呵呵,這草魚還真是可憐啊,碰上你這個暴殄天物的家夥。”謝承雲說著拿起筷子,挑挑揀揀夾了一筷子放在口中,那股奇異的怪味在口中回蕩,他臉色一變,隨即偏向一旁,“嘔!”
“不是說好了我來做飯的嘛………”謝承雲艱難地說道,那股潲水與魚腥味在他口中揮之不去,他跑到外頭去趴著吐,吐得天昏地暗。
錦聿面無表情地撐著臉看他,覺得謝承雲簡直矯揉做作,誇張虛偽,一道菜按著他的方式中規中矩炒出來的,能難吃到哪裡去?
浮誇。
錦聿不信邪,自己吃了一口,還未吞進去便胃一抽搐,扶著飯桌吐出來,“嘔!”
“哈哈哈哈哈哈哈!”謝承雲見狀簡直笑得不行,眼淚都給他笑出來,他邊走過來邊抹著眼淚,“你不會是把涮鍋水倒進去了吧?”
一說起來錦聿腦海就立馬聯想到那飄浮的泔水,他一陣反胃,抓起桌上的水壺倒出茶水漱口。
錦聿做的飯菜沒法吃,這一年大部分都是謝承雲做飯炒菜,或者他下山去鎮子裡賣草藥買吃的回來。
最後謝承雲又去地裡掐了把青菜,和之前醃製好的豬肉抄了兩個菜,兩個人總算吃上了。
謝承雲吃完就去把野豬刮毛宰了,用鹽醃製後掛在偏屋晾曬,他出來時,錦聿正躺在竹條編制的椅子裡曬太陽,他懷裡抱著一隻紅眼白兔,那白兔湊上前去拱他,貼著他白淨無暇的臉龐。
那人神情淡淡,看著兔子的眼眸卻漫著一絲溫柔。
“你喝藥了麼你?”謝承雲出來,坐在凳子上。
錦聿‘嗯’了一聲。
他的身體被謝承雲用草藥煎熬出湯藥喂養了一年,依舊沒能解體內透骨寒的毒,但只要靜心休養,注意保暖別挨凍,還能活個幾年。
謝承雲懂藥理,偶爾兩人會去後山挖草藥,對錦聿身體有用的就熬給錦聿喝,沒用的就拿去山下小鎮賣錢,日子算不上富裕,但兩人不向往錦衣玉食,過得倒是逍遙自在。
“誒!”謝承雲看著錦聿那無欲無求淡泊的神色,他喚了他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說咱倆這算不算兩口子?你主內我主外,雖然吧,你洗衣做飯不會、劈柴燒火也不行,身體還弱得風一吹就倒,但是我說過的我養你嘛。”
“我當初就說了,你就應該同我好,雖然我沒有家纏萬貫,但是養你一個絕對養得起,說不會讓你吃苦就不讓你吃苦,是吧?”謝承雲笑著挑眉,他見錦聿放下懷裡的兔子,從椅子上起身走向竹屋,“幹什麼?”
只見錦聿抄起牆上掛著的彈弓,撿起小石子瞄準謝承雲。
謝承雲見狀大叫,“喂喂喂!我開玩笑的!嗷!”
彈弓小石子射中謝承雲的屁股,那人捂著屁股跑遠了。
謝承雲總是油腔滑調地逗他,而錦聿一聽他油嘴滑舌就煩,偏偏這人又愛逗,每次把人惹生氣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