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看著代蒙恭恭敬敬地離開,不由得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雖然代蒙和二皇子從頭到尾也沒說上幾句話,但俞書禮就是覺得他和二皇子之間的氣氛十分古怪。
就憑男人詭異的直覺。
不過按照俞書禮的腦子,他也懶得細究。
代蒙走後,二皇子終於正眼看向俞書禮:“不是早訓?怎的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俞書禮嘆了口氣:“正事終究還是要做的。”
二皇子立刻意會:“問董思文的事情?”
俞書禮乖巧地點頭。
“這事,你不該來找我。”二皇子笑道:“直接回房多撒幾個嬌,可能結果得知的還快些。”
俞書禮“啊”了一聲,嘟囔道:“怎麼魏延都中毒了也不得消停啊?殿下你怎麼什麼都讓他來?”
“能者多勞嘛。”二皇子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魏丞相這毒也不是中了一天兩天了,怎麼你今日就關心起來了?”
俞書禮辯駁道:“誰說我以前不關心的?!”
“關心?是指那種喂老鼠藥的關心?”二皇子挑眉。
“誰說那是喂藥?!”俞書禮不記得這段事情,但是依舊照著先前陳黎告訴他的,辯駁道:“那是情趣!”
他嘆了口氣:“像殿下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是不懂的。”
“好好好,是本宮不懂。”二皇子也不和他爭論,“你若是真想知道董思文的事情,便趕緊去問你家那位吧。按照這個時間點,往刑獄去,應該恰好能撞見他審那仇東朔。照他對你的體貼程度,不出意外,今日他就會幫你審出結果了。”
俞書禮看了眼天色,索性也打算放棄早訓,直接往刑獄而去,臨走還感嘆:“殿下您怎麼什麼都猜得到?”
二皇子笑:“這叫做,聰明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意思是隻有他是笨蛋。
俞書禮抿了抿唇,憤憤地去了。
他承認,他是不如二殿下和魏延聰明。這二人,算的上是這世上他唯二服氣的兩人了。
渠州的刑獄不比京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味與鐵鏽味。
四周的牆壁一片暗沉,灰撲撲地掉著碎屑,斑駁、暗沉的黑紅色汙漬黏糊糊地沾染在地面,和散發出酸臭氣味的食物殘渣交織在一起,汙穢不堪。
冰冷而堅硬的鐵欄柵將刑犯們所有的希望和光明牢牢隔絕。
倉胥守在門口,見俞書禮來了,便行禮將人往裡引。
“大人等您許久了。”
俞書禮點頭應了,邊走邊問:“他何時起來的?”難道是自己起床的動靜太大,將人吵醒了麼?那看來下次還得輕聲些。
倉胥道:“您醒之後,大人就醒了。不敢耽誤小將軍公務,故而沒有喚您。”
俞書禮撇嘴:“他打擾我公務的事情也沒少幹。還在乎這些?”
倉胥扯了扯嘴角,將人帶進去。
“大人還問小將軍安。”倉胥覷了眼俞書禮的臉色。心下思忖這二人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一早起來,兩人周身的氣質都有些怪怪的。
俞書禮正要回答,倉胥又連忙阻止:“大人說,過會兒小將軍親自告知他就好,不必透過屬下轉達。”
俞書禮暗罵一句,這老狐貍精!
一路上路過牢房,刑犯鬥毆、獄頭管教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