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統領隨後便進來,腳步匆匆:“小將軍找到了麼?”
“後山和僅有的一條淺河溝都去了,目前好訊息就是應當不是墜河了。”
木統領也隨之鬆了口氣:“小將軍水性不好,別的倒是難不倒他,希望他吉人有天相。”
幾日前,俞書禮帶著分撥小隊,從側麵包抄敵軍,妄想一步到位攻城,結果中了埋伏。
敵軍火炮壓陣,半邊山頭被夷為平地,俞書禮這邊的沖鋒兵全軍覆沒,五百弓箭手摺損過半,被騎兵狼狽救回。
但……小將軍卻不知所蹤。
那些弓箭手距離俞書禮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俞書禮一失蹤,讓軍中氣勢大降。
攻城的難度驟然飆升。
鐘年抬眸問:“你們今日如何?”
木統領嘆了口氣:“那城門上澆了桐油,滑膩的很,攀鎖上不去。老四現在在想法子,看能不能搭攻城梯。”
“有桐油,未必能成。”
木統領又道:“早先小將軍安排的投石機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但軍中投射厲害的都是弓箭兵,如今他們個個傷著……”
鐘年錘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那日,我該替了小將軍去的!”
丁勝恰好進來,見鐘年打自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小將軍若是見了你這般樣子,定要氣的踹你。”
“丁副將!”木統領帶了些希冀看過來:“莫非你有主意了?!你一貫是我們兄弟裡除了小將軍外,鬼主意最多的了!”
“鬼主意沒有,但辦法有一個。”丁勝道:“既然正面和上方無法取勝,咱們就走下面。”
木統領和鐘年都是一愣。
丁勝道:“我讓人去看了,現在天氣雖然寒冷,但日中的時候河流不會受凍,附近只有河溝那邊的土質松軟些,沿途過來還能挖動。且那河溝順著流入城中,實在不行,就挑幾個水性好的,從水裡先埋伏進去,裡應外合。”
“可這樣不會太明顯嗎?在河岸邊挖地道這種事情動靜太大,會被城內人發現的吧?”
“所以需要聲東擊西。”丁勝拿手比劃:“桐油易燃,我們在攻城時,舉著火把將其點燃,把城牆燃了。”
木統領摸了摸頭:“可……那牆是石頭制的,又點不燃。而且燒燙了牆壁,咱們的攻城兵沒法爬上去了。”
“本來也沒機會爬上去。因為他們會在上頭澆熱水。”鐘年在這方面有些許經驗,他道:“冬日裡,城牆防止攻城的一大方法就是澆熱水。牆壁上水結冰之後,便滑不可耐。他們為了防止我們爬上去,定會用水。”
木統領心領神會:“取水就要去河岸邊,咱們的人只要遊過了岸,就能順理成章混入其中?”
丁勝點頭:“沒錯。走水路的只要在清早的時候提前埋伏在河水裡,而挖地道的,等午間再動手。午間冰雪消融,攻城兵準備上牆,牽制著城內官兵,動靜一起,地道兵就隨時啟動。切記,佯攻而已。”
聞言,木統領和鐘年都是一喜。“還好有你,丁副將。”
丁勝搖了搖頭。“功勞不在我。”
鐘年皺了皺眉:“那是誰的主意?”軍中還有此番人物,確實值得提拔。
“那位吳公子。”
木統領一愣:“你何時和那吳公子論起這個了?”
“張凱旋認罪後,我找過他。”丁勝苦笑了下,也不隱瞞:“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自視清高,平日裡最是看不慣他這般的人,見他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張凱旋,便起了些比試的念頭。”
“那日,我同他論過軍法。”丁勝閉了眼:“許是我運氣好,那日論的題,就是今日我們的困境。”
“當時我不服,還道一個世家裡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哪裡來的這等遠見,現在想來,是我確實不及他分毫。”
鐘年聞言便安心下來:“既然是吳公子的主意,那必然錯不了!我立馬安排人去辦!”
“鐘年。”丁勝叫住他,眸色複雜:“他不是你親戚吧?你們二人,一點都不像。”
鐘年一愣,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木統領笑了一聲,也道:“確實。外貌不像就算了,腦子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