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卻突然笑出了聲,他彎了彎眼睛,轉頭:“不是說要睡了?”來回插話可不是他俞書禮的性格。
俞書禮“哼”了一聲,嫌棄道:“你們太吵了,我睡不著。”
魏延幹脆走過來:“我幫你捂著耳朵,你自己睡。”
俞書禮推了推他,臉蛋紅了紅:“我才不要。”
江寧見魏延直接無視自己,轉頭和俞書禮去打情罵俏,淚珠子幾乎不斷,哭的聲嘶力竭:“仙卿哥哥,我先救你出來好不好?你別和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郡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魏延說完就在俞書禮身邊坐下,推了推他:“過去些,我也要睡了。”幹脆把江寧口中的“和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的事情做實了。
江寧睜大了眼睛,連假哭都忘記了。
魏延從俞書禮身下挖了些幹草出來,襯在身下,然後蹭著俞書禮往裡推:“過去些嘛,我有些冷。”
俞書禮被他的長腿一擠,這才氣急敗壞地爬了起來,一張小臉終於露了出來。“魏延!你他爹的是不是個無賴?我都說了不想搭理你!”
江寧終於在燭火下看到了俞書禮的臉。
她臉色一白:“怎……怎麼是你?”
俞書禮嫌魏延晦氣,幹脆把他往裡推,把他埋在幹草堆中,見他撲騰著爬不起來,這才笑了笑,微眯著眼睛看過來:“江寧郡主,許久不見。”
魏延任由俞書禮動作,還揚起半邊臉,手指勾上他的衣擺,漫不經心地繞著圈,看起來膩歪的厲害。
“你……你怎麼也在牢中?”江寧不解為什麼俞書禮和魏延能走到一起。
俞書禮挑了挑眉,看來江寧還沒瞭解他們二人的“光榮事跡”?
他戳了戳身邊的罪魁禍首:“喏,多虧了他。”
魏延抓住他作亂的手,抬眸看向江寧:“郡主往後還是與本相保持距離,如今本相婚約在身,還是不要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江寧難掩哭腔:“仙卿哥哥,你怎麼會答應成婚呢?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俞書禮打了個哈欠,不想再和她廢話:“大概是因為我長得比你好吧。”
他撥開魏延的手,又把他躺下去的稻草都拽出來,鋪到一邊,離魏延遠遠的:“我實在是真困了,你們慢聊,我先睡了。”
江寧哪裡受過這種氣?
她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上到陛下下到僕人,個個都誇她貌若天仙,什麼時候被人容貌羞辱過?當下氣的維持不住那股表面風度。
她沉下了臉色,拍了拍欄杆:“俞書禮,你出來,我們談談。”
俞書禮本意倒也不是容貌羞辱,他是實在困了,加上他本來就心下厭惡這樣滿嘴謊話和心機的女子,所以故意惹她生氣罷了。
見江寧還要折騰,他揮了揮手:“不談。”
“你……你竟敢這般對我不敬,我回去就讓我父親砍你的頭!”她有些氣急敗壞了。
俞書禮沒什麼反應,捂住了耳朵接著睡。
魏延從空落落的地面上爬起來。看了眼裹得嚴嚴實實睡下去的俞書禮,心中暗嘆一口氣。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否則不會連他這個病人都不照顧一點。
魏延走到欄杆前:“郡主,謹言慎行。陛下都不能隨意殺人,潯陽侯有什麼權利越過稽刑司,隨意殺人頭?”
江寧看魏延終於搭理自己了,心下一喜:“仙卿哥哥,我讓人給你放出來。”她連忙招手示意手下侍衛過來開啟監牢門。
而她的手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敢過來。
江寧正要沖手下發火,被魏延打斷:“郡主是沒聽懂本相的話嗎?那好……本相再問一遍,是誰給的潯陽侯權利,天子腳下,為所欲為?”
江寧這回聽懂了,她身體一抖,手指下意識從欄杆上挪開,喃喃道:“仙卿哥哥,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