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這書呆子,又忍不住發聲為蕭峰打抱不平了,氣憤的道:“單正等人,知錯不改,將錯就錯,以多欺少,此君子所不為也!”
一旁之人,皆是暗中搖頭,暗笑此人迂腐痴呆,唯有包不同這槓精,實在是控制不住噴薄欲出的懟人慾望。
忍不住開懟道:“非也,非也。兄臺此言差矣。論道理,自然是單正等人不對,但是江湖中事,又豈只是講理這麼簡單呢?”
“尊者他老人家正因深明此理,故此才有言在先,此樁武林公案引發的仇恨,僅憑俠義公道之類的大道理,是解決不了的,唯有用鮮血和死亡,才能徹底解決。”
“所謂螻蟻尚且偷生,單正等人此舉雖不光明,卻也可以理解。值此生死存亡之際,自然是不擇手段,攻擊對手,以保住自己的小命。兄臺又何必太過苛責呢?”
段譽飽讀詩書,一肚子的微言大義,除了面對王語嫣就口舌笨拙之外,卻是不怕與他人鬥嘴。
聞言搖頭道:“兄臺此言差矣,難道武林中人,除了拳頭之外,就什麼都不顧了麼?真是如此的話,各門派收徒納新之時,又何必強調武德呢?”
小孟深知這兩個二貨的尿性,知曉若是無人強勢制止的話,這倆二貨可以抬上三天三夜的槓,為了自家耳朵的清淨著想,便喝道。
“你們都給我住嘴!”
“公道正義自然重要,但公理更需武力守護。武林不是辯理臺,武林是殺人場。既入武林,就要做好殺人和被殺的覺悟。武林中最大的公平,就是各自的拳頭。所以我才給了他們發揮公平的機會。”
包不同倆槓精縱是再頭鐵,但是面對仙佛呵斥,到底不敢炸刺,只能閉嘴。
說話間,戰局卻又發生了變化。
話說喬峰不愧為天龍戰神,把天賦點全部加在了戰鬥上的男人。對於戰鬥,有種莫名的敏銳自覺,即便是面對功力勝於他的對手,真到了臨敵接戰之時,往往也發揮超神。
見蕭遠山面對慕容博和玄嗔的圍攻,頗感吃力。蕭峰便有意控制己方戰局節奏,往蕭遠山那邊引,等快接近蕭遠山之時,方才喝道。
“父親,咱們交換對手,由孩兒來拖住慕容老賊,您先解決單正等人。”
蕭遠山身在局中,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先前只考慮到兒子畢竟年輕,功力火候不足,不如慕容博老辣,所以才自家對上了最強的對手。
眼下被一言點破,又見兒子面對數位一流高手圍攻,仍是遊刃有餘,方才知倒先前決策錯誤,到底是小看了這小子的實力。
“好小子,便依你的。今日咱父子齊心,定要為你娘報此冤死之仇。”
於是便暴喝一聲,同時憤起精神,使出十二分功力,不顧中門大開,兩掌悍然同時劈出。一副放棄防守,也要和對手同歸於盡的架勢。
要說這凡事皆是利弊相間,沒有絕對。這兩人圍攻一人,也是如此。
圍攻的優勢在於人多勢眾,劣勢便在於人皆有私,除了傳說間心意相通的雙胞胎之外,餘者皆做不到毫無保留的配合隊友,至始至終都合作默契。
慕容博和蕭遠山有著直接仇恨,自然有著和對方極限一換一的覺悟。所以面對蕭遠山的拼命之舉,自然是豪不保留的傾盡畢生功力,對上了這一掌。
玄嗔則不然,先前他也認為自己復仇的意志很堅定,唯有到了可以和對方同歸於盡的生死關頭,他才發現自己為玄苦師兄報仇的態度,沒有想象中那麼堅決。
至少,是做不到以生命為代價為師兄報仇的。
武諺有云:一膽二力三功夫。拳由心發。心如火藥拳如彈子。
此時玄嗔面對蕭遠山的拼命之招,心生猶豫,這膽氣一洩,動作難免就慢上了一絲。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高手相爭,爭的就是一線先機,那怕是電光火石間的先機。
蕭遠山果斷抓住了這絲先機,右手和慕容博對拼一記,左手在恰要對上玄嗔之際,突然變招,改劈為託,轉而在玄嗔腕間輕輕的一拂。
卻是藉機使了一個卸力轉勁的技巧,巧妙的改變了玄嗔的發力方向和力度。使得玄嗔本該打中自家心臟的一拳,打在了肩膀上。
這三寸之差,便是由死變傷,生死之隔,只聽得咔嚓一聲,蕭遠山左肩,應聲脫臼。而蕭遠山藉此力道,身形暴退三丈,閃電般撞入正圍攻蕭峰的趙錢孫懷中。
又是咔嚓聲響,可憐趙錢孫,胸骨俱碎,應身跌將了出去,可能是破碎的胸骨刺中了心臟,以致人還未落地,便已然口吐血末,只見出氣不見進氣,離死不遠了。
趙錢孫被蕭遠山闖飛,數人圍攻蕭峰的包圍圈,便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蕭峰身為天龍戰神,實戰經驗何等豐富,當時就抓住此老父拼了一條胳膊換來的機會,使了一個移形換位的身法,在原地幻影般的一閃之後,便與老父交換了位置,正好就接住了正縱身追擊而來的慕容博和玄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