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集呈不敢置信:“這、這不是約人上門的嗎?難道早前還提前警告過?”
“很有可能。”張超然道,“不是上來就殺人,而是給了十天的時間,還亮了動機。”
葉文初想到了舒世文,她告辭去找舒世文。
舒世文正打算用晚膳,放了碗筷請他們去書房,葉文初將來意說了,問他:“您家中小廝,可有和您說過?”
舒世文聽完驚訝了很久,然後停下來想了想,忽然開門喊他的常隨:“去將馬管事請來。”
馬管事是個中年男人,來了以後給大家行禮,聽舒世文說完,他立刻想了起來:“對!初六袁閣老出殯,小人早上忙完,回來的時候在攤子上吃麵,對面坐著個人,將湯潑我身上了。”
“小人幾天熬著沒睡好,脾氣差了點。兩個人爭了兩句後,他就說……”馬管事說了一半,遲疑著看著屋裡的人,舒世文讓他說,“說吧。”
“那個人說,我家老爺在順天府知府的時候,收了別人的錢。”
舒世文道:“我來說,我收了七家商戶八千兩的銀子,幫他們登記備案了。”
“是的,”馬管事道,“那人還說,如果我家老爺十天內不將這筆錢吐出來,昭告天下認罪,就後果自負!小人還挺生氣,想和他吵架,但對方走得快,我也沒追上他。”
“後來我就回來告訴我家老爺了。”
“我沒在意,也不是大事!”舒世文道,“寫威脅信的人常有。我還遇到過白天送錢來,晚上送信來威脅檢舉。”
葉文初對各位大人的過往,只能感嘆不便發表意見,而且這種事,就算有人檢舉也沒有用。官官相護這話不是說說玩兒的。
除非遇到她這種,正好想抓把柄弄死誰的。
否則,她也不會去做清官。抓不清的。
“所以呢?你們張大人收到了,先生也有,我也有?”舒世文道,“文初,你懷疑先生的死,和這個事有關?”
葉文初說她不確定:“我現在覺得,不只有您三位有,我們去問問別的大人有沒有。”
“您二位還沒到十天,別的大人要是有到期限的,我們就能跟蹤了。”
舒世文說陪著他們一起去問別的官員。
袁為民是首輔,很可能是第一位。舒世文比張超然高一級,所以超前了幾日。
於是他們去了次輔蘇閣老的家中。
蘇閣老是今年升職的,袁為民推薦的,不但是次輔他還是大儒,曾經在翰林院修撰《周史》,他在文學的成就,更高於他在官場上的成就。
“和家中小廝說?”蘇閣老說他不知道,由著葉文初將他將小廝婆子都喊來問話,大家都說不知道。
“沒有類似的事,我們都不知道。”
“閣老,這件事說大可能會很大,但也有可能只是個惡作劇。不管怎麼樣,如果有人來找您說這樣的話,您一定要告訴我們。”葉文初提醒他,“您的安全最重要的。”
“一定。此事並非小事,本官知道。”蘇閣老表情很淡。
葉文初和舒世文以及張超然一起,又去了劉仝家。劉仝正準備休息,聽言後也同樣驚訝了一下,喊了家中下人來。
他家清貧,家裡就兩個粗使的婆子,劉夫人反而道:“那日,宣平侯爺在法華寺設靈堂,我當時不知有隱情,就也去上香了。”
“在下山的路上,遇見一個老農,凶神惡煞地對我說,我家老爺在禮部時,寫的一篇祭文是抄襲的。”
劉夫人有點尷尬,畢竟抄襲這事兒不體面。
大家都看劉仝。
“沒有的事,抄的祭文也是我自己用另外一個名字寫出去賣錢的。”劉仝道,“不過,在外人看來我是抄襲。你繼續說!”
劉夫人鬆了口氣:“他這篇是祭先帝的祭文,如若查到必定問以重罪。所以,讓我家老爺十天內寫認罪書,昭告天下。”
“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