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這是打算直接將韓國公帶去西苑,以封閉查舞弊案為名,將韓國公控制在西苑,待審待定待處置。
姚文山疲憊地擺了擺手,還踉蹌了一下:“臣不去。女兒愚鈍胡鬧讓我心力憔悴,就交給瑾王吧,他踏實能幹,能接我的班了。”
葉文初上前,衝著姚文山伸出了纖纖兩指:“國公爺你不舒服?我是大夫,幫您看看?”
“多謝葉醫判了,我不隨便在外看病,我自己就有大夫。”姚文山當然不可能去西苑,進去了就不可能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就在這時,蘇公公闖了進來,喊道:“聖上,國公爺,太后娘娘舊疾發作不省人事,快去看看吧。”
“太后娘娘!”姚文山大驚,衝著聖上抱拳,“百善孝為先,本朝以孝治國,聖上,朝廷的事遠沒有太后重要啊。”
聖上抓著桌子上驚堂木,攥在手心裡,一字一句道:“國公爺說得是,你先去,朕這就來。”
“那聖上快些。”姚文山急匆匆往宮中去。
聖上扶著桌案,收斂了自己的怒火,只差一步他就能將韓國公關進西苑了。
沈翼倒很平靜,事情一點一點走,這一步他們跨的足夠大了。
做能力所及的事,身後依靠的人很多,決不能激進。
他更不能讓葉文初冒險。
沈翼提醒聖上:“讓歸去和高山陪您回宮!這裡的事有袁閣老和舒大人,微臣也會參與。”
“好。”聖上深看了一眼沈翼,和他對視後心中平靜下來,然後由高山和歸去陪同,回宮去盡孝。
姚文山上了轎子,深吸了一口氣,蘇公公跟著他的轎子在走,低聲道:“國公爺,太后娘娘讓奴婢告訴您,讓您稍安勿躁,有他個在,亂不了。”
“嗯。”姚文山道,“轎子路邊停一停,我和陸先生交代幾句話。”
陸先生是他的幕僚。
轎子停在邊上,姚文山帶著陸先生走了幾步:“郡主去了家廟,你立刻回去……”他和陸先生一邊說一邊走開,壓低了聲音,“回去就寫信給幾位將軍,讓他們操練兵馬,出關挑戰事。正是冰天雪地,關外估計也蠢蠢欲動。”
陸先生懂,打仗就亂,糧草、車馬、錢財監軍來來去去,到處都亂。
“我這幾日會在宮中侍疾,外面不發生什麼事,吩咐家裡人,不許輕舉妄動。”
陸先生說他記住了。
兩人又說著話走回來,蘇公公聽到的,就是韓國公在吩咐陸先生家裡的事。
轎子重新走起來,陸先生回了韓國公府。
“姑母!”姚文山去了仁壽宮,“您身體如何?”
天后靠著,朝他身後看了一眼:“聖上沒回來?”
“在後面。”姚文山道。
“大理寺的事,哀家知道了。”太后坐起來,安慰姚文山,“聖上這是想拿回政權了,你不要著急,只要哀家在一天,誰都不能將姚家怎麼樣。”
太后很生氣,已經發了一通脾氣,但在姚文山面前,她得忍一忍不能亂。
“是!”姚文山道,“聖上被奸臣矇蔽,微臣是知道的。”
“瑾王以前也老實乖巧,這次去了廣州,回來就不對了。”太后道,“都是那女人害的,野心勃勃,蠱惑男人。”
姚文山點頭。
“姑母您別急,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在,我和姚家的眾人都不怕。”
太后頷首:“哀家肯定要好好的,也要好好活著。”
“哀家剛才見過太子了。”太后道,“那孩子身體雖弱,可卻老實乖巧的,比他爹爭氣多了。”
姚文山應是。姚先明在的時候,他準備太后百年就拿下這龍椅,沒想到姚先明突然去世,這打亂了他的節奏。
他準備再忍一兩年,把姚先陽培養好,再扶持一個兒子起來幫姚先陽。
將來姚先陽幾個人就能扶持姚宏。
他得做好完全的防備。
可沒有想到,聖上和沈翼這麼著急,直接想動他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