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陳年吃的是啫啫雞,今天陳年又把目光看向了另一邊的鹹蛋肉餅上面,這道菜看起來非常簡單,就是在肉餅的上面放著一顆鹹蛋。
不過陳年卻知道這鹹蛋也是喬老爺子的獨門手藝,別的地方或許也有,但應該不會像喬老爺子做出來的這般味道。
至於下面的肉餅……
陳年知道在一些國家的食譜上面會有一道漢堡肉,其實那也是肉餅,但是和這肉餅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而且在粵菜當中的肉餅其實是蒸出來的。
為自己弄了一份鹹蛋肉餅和一碗米飯之後,陳年這才又去盛湯。
今天的湯是馬蹄和排骨一起煲的,但裡面還是放了一些山藥,顏色倒是沒有昨天那般濃厚,但每次有客人點湯時,揭開鍋蓋還是能聞到裡面傳來讓人不禁想一探究竟的香味兒。
馬蹄是一種不太昂貴的水果,但是其吃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需要把皮去掉,和其他的那些帶皮的水果不一樣,馬蹄去皮需要用工具將外面的皮削掉,就有點像是土豆一般。
不過今天煲湯用的所有馬蹄,除了最開始喬老爺子示範性的削了幾個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由陳年削。
陳年一開始對於這項工作還有些不太熟悉,畢竟這玩意兒雖然不是頭一次吃,但是自己削皮那還是第一次。
雖不至於削不乾淨,但就是削的慢,而且很容易削去大塊的果肉。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年對於這項工作也越來越熟悉,首先把中間和底部的皮削掉,然後再把周圍的皮轉著圈一點一點的全部削掉,甚至削到後面陳年削下來的這些皮,如果湊合湊合還能組成一箇中空的馬蹄。
“阿年,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把飯菜都放在桌子上,當陳年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後,喬老爺子忽然問道。
“喬掌櫃,昨天您不是先回家去了嗎?我就準備一個人在廚房裡面做菜,可還沒開始做外面就跑進來一個姑娘,也就是剛才阿彩說的那個從他們店裡跑出來的女孩兒。
但我也幫不到她什麼,只能告訴她碼頭的位置,順便再告訴她這裡的街頭其實是很危險的。
可後來在我做飯的時候,她並沒有走,我只好在做完把菜端上桌子的時候,又跟她聊了聊,大概給她講了一下阿彩的生平,結果她聽完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就說要回去,她還說她是被父母賣出來的,就算回去也沒有什麼依靠,還不如就待在這裡……”
但喬老爺子此刻心中有些不太理解陳年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你怎麼沒把她留下呢?就算你把她藏在房間裡,我也是不知道的,而且你把人留下來,阿彩就算敢跟我要人,但我不給她,她也沒有辦法。”
“喬老爺,我不能給店裡添麻煩,您收留我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當時我確實沒有條件可以幫到她。”
之後喬和庸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陳年也再沒有說話,而是細細的品嚐著今天的飯菜和湯。
雖說這一道菜叫做鹹蛋肉餅,但是鹹蛋其實並沒有買回來的鹹鴨蛋那麼鹹,只是蛋黃有一點沙沙的感覺,想必也是因為在鍋裡蒸過之後的緣故。
另外肉餅也被做得十分細膩,而且之前壓的很瓷實,所以吃起來並沒有太過於鬆軟,需要用勺子稍微切割一下才能弄一塊下來。
但陳年吃著覺得口味有些稍淡,轉頭一看,看到桌子上有辣椒醬,於是又弄了一小勺辣椒醬,均勻的塗抹在上面,再用勺子切下來一塊兒吃,感覺才對了自己的胃口。
但其實這和昨天的啫啫雞一樣,雖然都是粵菜,但並沒有多麼清淡,啫啫雞的口味十分豐富,而且一口便能從中吃出調料的味道來。
而鹹蛋肉餅雖然調料沒有那麼多,大概就只是在弄肉餅的時候一起放在肉餡裡面的那些調料,但是這肉餅吃起來還是有些膩的。
這和做法以及喬老爺子做飯的水平無關,只是和陳年自己的口味有關。
但是這道菜顯然喬老爺子比較喜歡吃一點兒,大概是因為有肉有蛋,而且口感並不硬,不需要費多大功夫。
不過和這一道鹹蛋蒸肉餅比起來,陳年還是覺得湯更讓自己驚喜一些。
排骨燉湯無論如何上面總是會飄著一些油脂,有時候光喝排骨湯,起初的時候還覺得好喝,但喝著喝著人就會有點膩,而且會感覺這湯越喝味道越重。
因為隨著湯放的時間越長,調味料全部都積澱在了湯底,而且口中的味道也在不斷加重。
但是這一碗馬蹄排骨湯卻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在原本排骨湯的基礎上加入了馬蹄,巧妙的把肉湯的通病化解了,而且其中還蘊含著馬蹄本身的甘甜。
喝下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就彷彿是炎炎夏日行走在街道上,但是旁邊忽然有一匹快馬疾馳著衝了過去,帶來的涼風吹在人的身上,別提有多舒服了現在。
現在陳年總算是理解為什麼當初會有廣東人吃福建人這個梗了。
如果抽象的思考一下的話,還感覺這形象挺貼切的。
……
之後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又一天的過去,陳年每天的工作雖然一成不變,但在陳年看來,一點兒也不枯燥乏味,反而樂在其中。
而喬老爺子也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每天晚上都會給陳年留下一些食材讓陳年自己去做宵夜,有時候是牛肉,有時候是雞肉,有時候只有一些蔬菜什麼的,能留下什麼基本也只取決於白天做飯的時候有什麼剩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