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紅看著這位原本會成為對手的師弟,輕輕撓腮道:“一會臺上霧大,你擇取傍身之物後只需拖住橘偲一刻鐘的光陰,我便能擊敗那隋宜與你匯合,如果你真支撐不住,提前大聲喊我支援,只要我騰的出手,定會幫你一把的。”
黃鳴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惶恐道:“那就先謝過師姐了。”
這麼一路聊著,裴素紅髮覺這在曲竹峰名氣也不弱於橘偲的新晉眼竅師弟,其實也蠻好說話的。
就是如今修為太淺了。
山門處,薛頤在此等候黃鳴,甚至都不避諱身旁的裴素紅,問了問黃鳴對手情況,侃侃而談道:“隋宜師侄是我同期好友郭燎的親傳弟子,其實是有後手的,只是容易收不住手,才沒有在這麼些屆內門比試拿出手來,不可不防。至於那橘梔的四閨女,入門尚淺,不曉得道行深淺,可修習的是橘家火法,應該是錯不了的,斷橋集之下便是個活火山,規模雖小,卻是橘家根源。”
裴素紅臉色鐵青,又緊緊握了握手中那如同樹根一樣的棍棒。
與裴素紅分開後,黃鳴尋了個弟子囤放了獨中大弓,極遠處有人向他擺手,便快速走了過去。
是小師傅許密。
只見許密隨便尋了塊山石席地而坐,已經喝了些許劣質酒水,在打完一個酒嗝後,丟出一條和半尺麻繩一樣的東西,黃鳴接了不明所以,這才聽許密笑嘻嘻說道:“嘿嘿,我都遠遠看見了,橘家小娘子偷偷跟那裴姓娘們換了蠟丸,否則就是你倆新晉同期攜手而戰的大好格局了。”
“什麼大好格局?”黃鳴搖了搖頭,“我和這位橘師姐,很不對付的。”
“咱的掌門夫人和齊己老弟不也是同期的師兄妹?”許密戳了戳黃鳴腰肋,玩笑說道:“做不了道侶,不影響做朋友嘛,否則齊己會大費周章將你和橘偲安排在一起?”
許密這話說的隱晦,黃鳴又不傻,自然是聽懂了,也就是說,今日兩人攜手的格局,有可能是去年入門那會見過的橘偲的姑姑一手操辦的。
可如今橘偲這一手換蠟丸,就是要辜負自家姑姑這番美意了,不過黃鳴並未想過要在今日比試中勝出,那什麼樣的結局,都是黃鳴可以接受的。
在他看來,這滿腹焦慮的裴大姐,就瞧著比那橘偲親切多了。許密扔掉酒壺,講起了這麻繩的用法。
“不是什麼好用的玩意兒,裹在你左手外竅附近,捏斷後炸人用的。只是你氣勢定要裹好自身竅穴,否則殺敵一千也要自損八百,不過這麻繩這般粗細,炸不死人的。”許密笑了笑,繼續說道:“這類爆麻在北域不多見,卻是東域修士在內澤打殺妖獸的常用手段,我來之前見老歸信手搓的,他覺得這一年你光顧著捱打了,並沒教你些許攻伐的手段,這麻繩算是補償吧,覺得好用,回頭教你搓麻繩去。”
黃鳴躬身謝過,輕輕纏繞於左腕處。
許密擺擺手,繼續說道:“還需在意的,是齊己說過的那兩粒靈珠,泛用來說,是可以補給靈氣的,但是如今比試瞬息萬變,尤其要注意其他修士用來輔以自身功法,加大殺力,即便武者用不到,也是白撿的,比試完不用歸還給宗門,亦可給需要的同場修士夥伴使用。”
“弟子曉得了,弟子還有些許疑惑,望小師傅加以解惑。”
“但講無妨。”
黃鳴笑了笑,發問道:“此間修士武者,比起大師傅的拳腳,威力如何?”
許密噗嗤一笑,回應道:“但凡能踢出老歸那麼一腳的,早都躺在核心弟子堆裡享福了,還會跟這裡螞蟻上樹呢?”
只不過許密伸手一指,指著位陪在一名未著內門服飾的女子前說笑的男子道:“但是他是個例外。”
黃鳴點了點頭。
是那為了娶親沒參與降頭廟殺伐而貶回內門的奎家子弟赴京。
及大婚時被奎登臺賜名為橘懋的橘五。
擂臺上,已雲山霧繞。
臺下眾弟子環繞,亦瞧不真切丈許外之人,八座擂臺外的高臺之上,眾人各持一份擂臺的對決花名冊,就在齊己準備向八座擂臺上的師兄弟們發出開始訊號之時,最角上的橘梔似笑非笑,罵了一句:“氣煞爹也!”
至此,三日的準大考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