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在。”黃鳴看著李謹言,便知他要問什麼,心神一穩,卻還是露出一副慌張神色。
“下面我將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不可隱瞞,也不必慌張。”
因為盧磬內心激動,神色只是未變,除去喊李門主的那句話,其餘走的都是心湖傳音,班列堂的幾位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麼,橘四總覺得這黃鳴有所隱瞞,盧磬和李謹言似乎也找出了些端倪,正好藉此一探究竟。
只聽李謹言問道:“你出身在哪裡?”
“回門主話,在下出身在大祁最東邊的吃辣嶺,那邊的辣子極為出名。”
“祖上可有開竅之人?”
“沒有。”黃鳴搖了搖頭。
“那你的竅穴,是如何被發現的?”李謹言問的很快,那就意味著這些都不曾有紕漏。
“回門主,小的家裡除了種點辣子,農閒時也常常狩獵補貼家用,否則我這種半大小子,種辣子的那些錢財是不夠吃的,尤其到了冬天,幾乎天天打獵,自小我就能開一石弓,村裡人嘖嘖稱奇。”
“後來呢?”
“我十四歲就想去鎮上習武,帶夠盤纏後過去一打問,才曉得習武比讀書要貴多了,回家和家人一合計,就轉去鏢局當鏢師了,那鏢局的鏢頭見我百步開弓百發百中,不但沒收我投奔的錢財,更是連夜把我送往總號去報到,總號就在離三洲國三江城不遠處的寧江縣,是個極繁華的地方。”
“寧江那處走江鏢號,沿江走鏢有些名氣,裡面供著一名綽號鎮江龍的老者,是個二竅的老武者,在測出我左手有竅後非但沒有接納我,反而忌憚我年輕氣盛搶了他飯碗,就找了個由頭將我趕走了,直到我走了一趟武者的聖地三江城,才覺得有了一片新的天地,世界這麼大,該到處去闖闖。”
這些都是和劉韻推敲好的,黃鳴雖未見過那寧江鏢號的這些人和事,但是劉韻讓他如此說,就是十拿九穩的。
“你這太青令是怎麼得到的?”李謹言並不在意黃鳴的過去,追問太青令才是正事。
“回門主,在下去年的一天夜裡在野外洞穴休息,聽到三人腳步聲後不敢停留,繞到洞穴後面偷聽了三人的對話,隨後三人分贓不均大打出手,我尾隨那名以一敵二勝出的老者,搶奪了其包裹才獲得的太青令。在山下陸師兄曾質疑過我這九十三號太青令的來龍去脈,當時不曉得這枚太青令是來自陸家,才稍作隱瞞,還請師兄原諒則個。”
都成了內門弟子了,又是一口一個陸師兄,還當著李副門主的面兒,讓陸秉灣還能說什麼,只得支支吾吾說道:“既然師弟已成內門弟子,又確實不是那三個蟊賊,這事就此揭過好了。”
李謹言見來路倒也清晰,直奔主題,“你不曉得自己眼竅的事情嗎?”
黃鳴故作惶恐:“回李門主,在下曾有過數十枚靈珠,叩開後引氣入體毫無回應,並不曉得自己身懷眼竅,眼竅的事情在下也是聽過的,既在眼中,實屬極個別的氣竅位置,只不過自小眼的視力確實異於常人,倒是真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小子自過了易湖來到山中後,便覺得能汲取山中靈氣了,到現在一直以為是山中靈氣濃郁的緣故。”黃鳴略作思量,緩緩答道。
橘四吃驚不小,眼竅的意義頗為重大,甚至有那蜃竅的美譽,對修士修行特殊功法裨益極多,對破陣等偏門術法更是助力極大,莫非是自己父親早就知曉黃鳴眼懷蜃竅?才對這黃鳴青眼有加?那這黃鳴為何說自己感受不到自己有這眼竅?
李謹言想了半天,繼續發問:“黃鳴,你過易湖時,紅蓮汲取你血液後倒影如何?寒涵對你的評價又如何?”
“回門主話,在下並未直接參與觀湖問心,墨荷前輩私自讓在下透過了試煉,評為乙上。”
李謹言這次幾乎毫無思索,在黃鳴乙上二字出口便忙問:“可是被她踹入了易湖?”
“正是,墨荷前輩出腳迅捷,在下還未曾有所反應,就被踹入了易湖,當場昏厥,直到試煉結束才清醒過來。幾位在場的都可以為我作證。”
“好的,大體情況我已明瞭,黃鳴師侄,詳細情況我還要問過墨荷,你們五人先去二樓稍待片刻。”
等黃鳴五人去往二樓後,李謹言便對身旁的盧磬說:“我去找墨荷問問,你叫他們進來吧,黃鳴的情況特殊,莫要率先聲張,其餘幾人,大可先讓他們商議一下去處,敲不定的,等我回來再說。”
只見李謹言說完就沒了身影,未起任何奇蹟波瀾,橘四暗讚一聲,李師伯這門壓縮空間的位移手段,堪稱太青一絕。
盧磬暗笑,不談那陸秉灣,其餘三人都是上上之選,強勢的堂口選走其三而錯過黃鳴,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倒是李老哥是個眼光毒的,怕也是那鬼靈精卓拙看出了點端倪吧?
畢竟也是有眼竅的不是?雖然也僅僅只是個後天的點屬眼竅。
盧磬暢快一笑,隨之推門而出:“這雨不小啊,都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