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總在傍晚時分肆虐,漫卷而來的黃沙似要掩埋天地,觸目所及皆為蕭瑟蒼黃。
風滾草往往會搭上沙暴的順風車,它們不會被黃沙掩埋,而是藉助風勢加快旅程。
漫無目的、隨波逐流,要麼滾到綠洲旁得以紮根繁衍,要麼在蜃氣樓下被陽光灼成灰燼。
漠民常常就以風滾草自比,他們同樣也被沙暴驅趕著,在大漠內遊蕩逃離。
所幸珈藍城的城牆足夠厚實巍峨,迄今為止遭遇過的最猛烈沙暴也僅僅是將城門掩沒,城內倒還算風平浪靜。
珈藍城內的杜氏族人瞧見天色混濁異常,便會早早回家然後關上門窗。
家中備上三天儲量的淡水,烈酒四五瓶,嚼著口感厚實的“沙稞果”,等待沙暴過去就好。
林琅與杜明義穿上防沙衣,戴著披掛黑紗簾幕的斗笠,兩人相伴上路。
林琅從劍匣中抽出黑獠與青梭雲劍,長劍黑獠負於背上,青梭雲劍則掛在腰間。
族堡內氣氛凝重,外頭黃沙漫天,裡面沉悶肅穆。
杜家的黑衣衛,總計六十多人,他們將儀式殿裡外三層團團包圍。
之前赴宴的三位老祖以及主母鄭氏都已列座,等候杜明義到來。
“明義少爺到!”
侍者高呼。
杜明義昂首大步踏入議事殿,而林琅則被黑衣衛攔在殿外。
杜明義回頭看了眼林琅,對其搖了搖頭。
林琅會意,抱劍倚在門外。
“明義我問你,昨夜你所在何處?”
鄭氏開門見山道。
杜明義眉頭一皺,看向三位老祖,反問道:“主母所問何意?”
杜明義瞧瞧觀察三位老祖的表情,發現他們居然默許鄭氏如此行事。
“那我問,你答。”
鄭氏換了個方式。
“昨夜你可在住處?”
杜明義搖了搖頭。
“昨夜你可曾出城?”
杜明義又搖了搖頭。
“那你昨夜可見過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