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別亂說話,你要是能看見他光腳,今晚我那份給你”終於有人忍耐不住,發話了。
“好,一言為定。”劉暢毫不猶豫地回答。
“要是你輸了呢?”那個手搭涼棚的人,放下手,笑嘻嘻的看著劉暢,有些調侃的說。說實在的,說有人光腳長途跋涉,他寧肯相信母豬上樹。
“我輸了,當然我那份歸你。”劉暢回答得很乾脆。公款晚飯是按人分配的,不是按大小,他的那份和自己的那份,沒區別,一樣大,劉暢覺得很公平。
“好!”一大一小倆巴掌拍在一起。
“你真能看見?”書生也放下了架子,在一邊說了一句。他是看不見,因為,常年讀書,他的眼睛有些近視,但看到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的表情,也覺得劉暢有些說大話了,關鍵是,一路無聊,想找點事樂一樂。
“要不,你也賭一把”劉暢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說。這個書生雖然有些高傲,劉暢倒也不反感,畢竟他還送過自己一碗飯。
“我倒想賭,可你賭什麼,你的晚飯已經沒了。哈哈哈!”書生哈哈樂了一下。
“我,我賭我哥的那份!”劉暢眼珠轉了轉,指著坐在父親身邊的二哥,說道。
“好啊,可你做的了主嗎?”
“我做主,用我的晚飯。”這是劉劇的聲音。
“小孩,你要是能看見那個人光腳,我今晚請你洗澡,如果你輸了,嘿嘿,你今晚給我搓澡!怎麼樣?”一個衙役也過來湊熱鬧,剛才,他也注意的看了一下,他自信他的眼力沒問題,但他依舊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穿著鞋。
“好,哈哈哈,賭約成!!”
接下來,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眼睛就盯著一個方向,就是那些沒加入賭注的人,好像也放鬆了心情,緊緊的看著大路的盡頭。
人影慢慢變大,慢慢的,看清了衣服,衣服是有些奇怪,不像是衣服,倒像是一整塊長布在腰間圍了一圈,然後搭載一個肩膀上,黃色的。
再後來,看清了頭髮,稀稀疏疏的,不長,還是彎曲的,就那麼肆意的披在肩上,沒戴冠,也沒有方巾,給人很凌亂的感覺,
再慢慢的,眾人不禁都瞪圓了眼睛那兩人,果然都是赤足!!!
大概半個時辰,眾人終於看清了來者的摸樣!!
兩人中,一個身材高大,頭型窄長,眼眶深陷,鼻樑高而窄,毛髮稀疏;而另一個卻膚色暗黑,頭髮纖細捲曲,身材矮小,鼻子扁平,嘴唇寬厚。
(上從如來乞法以練神,下就俗人乞食以資身,故名乞士。)
“走了,走了,再不走就趕不到驛站了。”打賭的那個衙役,當看到兩雙大腳片子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好看,急忙站起來,然後催促大家上路。
“走走走,”聽到招呼,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嘻嘻哈哈的站了起來,一邊拍打身上存在或不存在的泥土,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光腳的怪物,一邊跟著領頭的衙役,走上大路。
“這是要賴賬哦。”劉暢抿嘴笑了一下,也沒吱聲,跟在父親的身邊,混入了人群。
“這是我的那份,”晚飯時,書生端著自己的那份飯食,來到劉劇父子三人就餐的地方,將飯食放到劉暢的身邊,轉身就走。
“等等”劉暢站起來,將那份飯食端了起來,遞給了書生:“不用了,你的那份已經給過了。”
“什麼時候給的?”書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的問道。
“你忘了,我可沒忘。”劉暢只是輕輕回了句,沒再理會有些發愣的書生,回到父親的身邊,繼續吃飯。
大約是寅時,劉暢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吟唱驚醒,坐了起來,四處張望。草棚裡,昏暗的油燈下,十幾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草蓆上,打呼嚕的、磨牙的、放屁的都有,倆衙役靠在門框兩邊,在打盹。
劉暢突然坐起來,倒把倆衙役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