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是合作,是僱傭,我出錢你賣命,僅此而已。”我冷臉同他劃清界線,現在錢付了,沒必要再順毛捋。
德瓦爾德千恩萬謝的走了,我望著他越走遠越挺直的背影,明白這赤luoluo金錢關係後面脆弱維繫的信任。
好戲散場,陪著我的唯有幾名侍從以及喝得醉醺醺狂吐不止的歐文,丫的臭味又飄過來了。
“避免爭鬥不說還白賺了個好名聲,估計明天奈梅亨軍隊的駐地會擠破門,您果然不做賠本買賣啊!”
代號四幽幽現身,不陰不陽的挖苦道:“兵、糧俱備,接下來去往康斯坦茨的行軍,應該是場愜意的划船郊遊。”
“你見過冬天划船郊遊的嗎?”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別光嘴上數落的痛快,附近敵人動向如何?”
代號四露出一副奶奶的保護你安全,還得負責跑腿黃世人也沒這麼殘酷的鄙視表情。
埃尼德斯只剩我一個人了,活動範圍大大縮小。
”她繞著四周虛虛的畫了個圈:“看到沒?這麼大點。”
“沒辦法,多派斥候吧。”
我其實瞭解當下的情況,無非閒的同她逗逗樂子而已:“那些伺機而動的敵方刺客……沒問題?”
“除非我死了,而且這次他們全軍覆沒,連個活口都沒留下來,得分析我方情況,沒那麼快的。”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生鏽的關節痠痛不堪:“好吧,信你的,回去睡覺,爬了一天山累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代號四的預言不幸變成現實,門外一陣甚過一陣的喧譁,驚碎了妻環子繞的美夢,有起床氣的我強壓心底躥升的無名火,儘量不遷怒戰戰兢兢的無辜侍從:
“吵死了,怎麼回事?”
後者小心翼翼的束手而立,磕磕巴巴的解釋:“許多聖加耳的鎮民趕早便堵在廣場,大呼小叫的要參軍,衛兵攔不住,正在那理論呢。”
“沒人處理嗎?”
我一邊套著襯衫一邊隨嘴問道,話說出口才想起昨晚騎士們全喝得爛醉如泥,尤其吐了滿身的歐文,不睡到日上三竿肯定不帶睜眼的。
“叫幾個人跟著,我去看看。”
鑽出鎮長家低矮的門楣,外面的噪聲頓時擴大十倍,目測老老小小至少五六十人。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人群簇擁著歡呼。
“呵呵,挺大的陣仗……”
我眯縫著眼適應了會初升太陽熱烈的光芒。
“大家靜靜,讓一個人出來說話,否則我根本聽不清,瞎耽誤時間。”清清嗓子稍等片刻,熙攘的眾人漸漸閉了嘴。
“願上帝保佑您,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是聖加耳的自由民,大家叫我撐船的默特薩克,家住湖邊的長屋,世代打魚為生,年齡虛長几歲,便索性做個頭目替哥幾個說話。”
自稱漁民的中年人謙恭的彎腰行禮,頭頂的傷疤觸目驚心,歪歪斜斜像條醜陋的蜈蚣。
“日安,撐船的默特薩克,也願上帝賜福於你。”
我走到他們中間,平易近人的點頭微笑:“聽說你們嚷嚷著要加入奈梅亨的軍隊,是這樣嗎?”
漁民忙不迭的應承:“對的,對的,昨天您的一番話著實精彩,令大家印象深刻,我們,我們湊一堆商量半宿,決定撇家舍業的跟您幹!”
“撇家舍業?不,我不需要連親人都顧不上的傢伙。”
故意提高嗓門以便在場的所有人聽見,我環顧一週緩緩說道:“出人頭地的理想固然重要,不過家人才是人生的全部重心,記住,聖加耳人,被上帝創造的我們如同蓋房的磚頭,而家庭正是夯實的地基,沒有根基的房子註定經受不住大風的摧殘,所以,你們若是拋棄父母親人前來,奈梅亨不歡迎這樣冷血的人。”
不少人炙熱的眼神分明黯淡,我得計的勾起嘴角,話鋒一轉。
“但是,我們永遠對舉家投奔的朋友敞開大門……”
“公爵大人所言非虛,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正在人**頭接耳議論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們後方響起,惹得眾人紛紛回首觀望,我也拼命翹著腳尖,想看看說話的人究竟是何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