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請示劉協,
“陛下,臣有惑,不知可否提出問之?”
“陳愛卿自便,待你問完,我再問小瑜也不遲。”
這個陳公臺難不成想要刁難我?聽劉協的語氣,好似也有疑惑。
張瑜睜大了眼睛,憤怒地瞪了陳宮一眼,眼神裡含著話語:你瞎摻和什麼?
陳宮當做沒有看見,問張瑜,
“且問少主,黃巾亂賊何在?”
這個問題張瑜可沒有事先準備,被陳宮這麼一問,張瑜顯得有些慌張,想了一會,還是決定用先前的說法糊弄過去,騙騙劉協也好,
“先生,先前瑜說過了,黃巾亦是民,自然是這根基,是這土塊。。。”
眼尖的張瑜發現了什麼,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回天都要幫我。
“是這土塊裡的小螞蟻!”
見土餅之中,數十隻螞蟻圍著那些枯枝爛葉轉悠,好像還越來越多,圍住了其中的一片爛葉。
“小協,你看,有了這些壞的世家,農民們受不了他們的侵壓,他們才會躁動,才會變成擾亂世間的螞蟻,他們的反抗,不過是自己的生存。”
這樣一說,就連陳宮都有些信以為真,剛想要反駁什麼,還沒發出聲響,他終於看見了張瑜眼裡的飽含怒意,先前他在呂布眼裡也見過這樣的神情,自己若想繼續在洛陽護著天子,最好閉嘴,不能再問了。
陳宮總算沒了問題,不過劉協還有。
“小瑜,那朕呢?皇室呢?”
陳宮料到了張瑜的想法,自己大步一邁,先去一步,摘來一朵豔麗的花兒,置於土塊樹葉之上。
用得意的眼神,回以張瑜,似乎在說:某猜的可對?
陳宮這般而為,也是為了爭一口氣,他可不願認為,自己讀書二十餘載,見略會不如一個奇怪的小孩,你能想到的,宮亦可以。
張瑜的念想被陳宮看破,自己真是這麼想的,泥土綠葉襯紅花,民為土壤,滋養綠葉紅花,綠葉亦為紅花提供養分,落紅入土,化作春泥,如此大漢,還不得奼紫嫣紅。
只是被陳宮這一搶先,自己不知為何有總一種挫敗感,不成,不能讓陳宮這般得意。
“朕的皇室,便是這紅花?”
劉協的語氣中,疑惑裡帶著絲絲喜悅,畢竟自己的皇室這麼好看,這般豪華,如此真的不錯。
陳宮看著張瑜,負手身後,得意寫在他的臉上,就差著幫張瑜喊是了。
片刻過去,耳邊蟬鳴不止,卻不得張瑜回答。
“小瑜,怎麼了?”
張瑜沒有回答,再過小會,張瑜的目光犀利起來,嘴角露出邪氣的笑,讓陳宮後背有些發涼,難不成又有什麼變數?
張瑜一手拿過那朵妖嬈的花,開口曰,
“陳先生之喻有幾分道理,只不過陛下不只是好看的花,陛下應當是活生生的人,陛下不就在我們身前麼?”
起了身,繞到劉協身後,抓起他的右手,帶著劉協,一片一片地理乾淨那些敗葉。
“陛下為大漢的主人,除不臣亂臣,自然要自己動手。”
難看的葉子被一片一片擇開,整個大漢,終於只剩下忠誠良臣,只剩下親民安世的世家。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那些螞蟻亂兵,也和糜爛的世家不臣一併消失不見,不在在大漢的版圖裡。。
“陛下的大漢,當由陛下親自打理,先固民心,築基礎,此為重中之重,再挑能臣,治世家,此能錦上添花。陛下為築造者,亦是監視者,整個大漢便在陛下的手中眼中,絲毫不亂,越來越好,陛下當為不世之明君,必將流芳千古,小瑜說得可對?”
劉協聽著張瑜的話,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還有自己身前美麗而牢固的大漢,用力地點點頭,從此,這便成了他一生的願望。
陳宮驚訝地說不出話,他不曾想這小孩的思維這般跳躍,不想這孩童說得這般在理。自己,又一次失算了。
這回輪到張瑜得意了,他確實有得意的資本,拿起手中鮮花,使勁地嗅了嗅,感受著勝利者才能享受的特有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