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看去,那些正在操練的傢伙一點也不像黃巾,盔甲武器亮得反光,橫排豎列規整劃一。一個個站的和木樁似的,任由烈日曝曬,任由大汗淋漓,依然不動如山。
另一處,一隊一隊計程車卒正賣力地揮砍著手中的大刀,對著身前的木頭人就是一頓強有力地亂砍,發出的戰吼,就算待在府中,也隱約能聽見。
還有那處,兩隊士卒,十幾人一隊,竟然真刀真槍,互搏互戰,一個不注意,就會見紅。
那股兇狠的勁看得張瑜膽戰心驚。
呂布呢?呂布在哪裡,哪有這樣練兵的,要死傷了可怎麼辦。
張瑜帶著小狗,在營地裡瞎轉悠,說來也怪,那些操練著計程車兵見著張瑜,竟也不敢打招呼。不過這樣也好,張瑜早就懶得應付了。
很快,這一人一狗便瞧見了樹蔭底下,靠著樹幹休眠的呂布,身邊擺著十幾個個酒罈子,有的封著,有的早已開封,酒香四溢,勾人心脾。
這愜意的呂布可把張瑜氣著了,不是說練兵麼,把我的黃巾們丟在烈日下曝曬,自己倒來這快活飲酒醉,可惡可恨。
對小魚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貓著身子,悄悄靠近,想要好好整整呂布。
張瑜越來越近,可是那呂布好像已經醉死,一動不動,好似還打著呼嚕。張瑜又氣著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呂布的身前,雙手早就迫不及待,沾了些酒,又在地上抹了灰,儼然成了一支灰色的畫筆。
看著那堅毅的臉龐,英氣逼人,不知道待會會是怎樣的英俊。
張瑜白淨可愛的臉上,掛著奸邪的微笑,骯髒邪惡的雙手,伸向了身前這個爛醉的男子。
周圍的黃巾想要開口提醒,不過想起了那人說的話,眼裡滿滿的恐懼,都不敢開口。
畫筆離畫布僅有幾寸的距離,在場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就連小魚,都不敢搖尾巴了,生怕弄出半點聲響。
眼看計劃得逞,張瑜預先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下一刻,畫紙沾染上了灰色的墨汁,筆直地劃了幾道蒼勁的痕跡。
黃巾士卒憋著氣,不敢笑,小魚可沒那麼多顧慮,汪汪地叫了幾聲,尾巴使勁地扇動著,看得出,它異常地愉悅。
呂布的臉還是同上一刻一樣,英氣又幹淨,沒有半點灰。倒是張瑜白嫩的小臉上,多了幾道灰色的鬍鬚,配合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活脫是一隻呆萌的小白貓。
張瑜不知道,呂布是從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靠近的,還來了個將計就計,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教給他的。
耳邊傳來呂布的爽朗的嘲笑聲,一點也不像一個醉酒的人。
“小瑜子,你畫畫可比寫字漂亮多了。”
張瑜哪裡肯放棄,張牙舞爪,撲向呂布,奈何手短,力不從心,被呂布一手按住了額頭,灰色的畫筆只能對著空氣畫畫。
看著那樹蔭底下,呲牙咧嘴,不言放棄的的娃娃,心想果然流言不假,少主果然是個愛鬧事的主。
好一會,呂布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開口問道,
“小鬼,別鬧了,你的黃巾們都看著你笑話呢。今日來這找我,有何要事?”
回首看著那群憋笑的黃巾,張瑜總算收回了脾氣,用手背擦去臉上的劃痕。
義正言辭地質問呂布,
“呂將軍,你這是什麼練兵之法,站佇列與劈木樁尚可理解,可這刀劍無眼,真刀真槍地練兵,死人了可怎麼辦?何況天氣炎日,置士卒於曝曬之下,將軍自己卻在這裡飲酒享福,瑜實在看不過去了!”
呂布越聽越不得勁,還以為有什麼重要訊息要報與我,原來就為練兵這小事。
看了看大樹的影子,算了算時辰,呂布對著那些廝殺的大吼一聲集合,完全地把張瑜晾在一旁。
用著慵懶的語氣,對著那群匆匆趕到卻又站隊整齊的黃巾,開口發問,
“人齊否?”
“齊!”聲音整齊嘹亮,嚇了小魚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