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此類人物中的典型。
像集郵總公司八十年代初期發行的紅色紀念戳銷票的首日封。
如庚申年郵票首日封、紅樓夢小型張首日封等,同樣是他比較偏愛,容易上手造假的品種。
想想看,連郵戳都能刮掉,那抹掉郵證上的印油的紅章,就更沒問題了。
所以這一天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也成了發財的好日子。
別人不說,就說這瘦子“編輯”吧。
一個證,他加工費要五塊,偏偏活兒多得都接不過來了。
就是保守計算,他一天下來起碼也能幹上一百個,差不就能淨收入五百塊。
相當於普通人半年的工資了。
最後,市場上還有最最奇怪的一個現象。
那就是對於買郵票,越是限制得嚴格,工體裡面的人們就越是瘋搶。
而門裡門外的郵票價錢差距越大,出了工體大門越容易變現換錢,還就越沒有人想賣剛買到的郵票。
以至於這一天過午之後,黑皇冠居然沒貨可收了。
無論是負責車外張羅的羅廣亮和小陶,還是待著車裡管賬的沙經理、齊彥軍、小段兒,居然全都閒得發悶了。
因為但凡集郵愛好者們肯割讓的郵票,全都讓那些要錢不要命給攔截了。
有些郵票販子膽兒大的出奇,居然敢於去民警把守的大門前招攬生意。
這就等於提拉著自己的腦袋賺錢啊,那誰能比啊!
而這些郵票販子們因為到手的貨來之不易,買了後也是選擇自己囤積,不肯轉手賣出的。
所以哪怕下午沙經理做主,讓羅廣亮和小陶又掛出了二十元的價錢收購,都沒產生一點效果。
後來羅廣亮和小陶分頭跑到工體兩個大門口一打探才知道。
敢情價格戰早就在那些大門口的郵票販子之間爆發了。
實際上這些郵票販子彼此競爭的價錢,也不知打什麼時候起,已經超過二十塊價了。
北門已經叫到二十三了,東門也叫到了二十一塊五。
相比起來,反而他們才是摳門的主兒,自然這個價兒沒貨可收。
這還是從沒有過的情況呢!要說起來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當然,牛票走牛,無論對投資團還是寧衛民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別的不說,他的“老鼠倉”就因此又增長了兩萬二的浮盈。
而鼠票在郵市上的行情也大漲,又躥了五塊,郵市上一版已經高達九十一了。
就這錢賺的,真比搶銀行還容易。
相比起來,投資團準備買牛票的資金沒花完也不算什麼了。
接茬全扔鼠票上就完了,那才是正差。
至於寧衛民本人,這天為什麼沒能來工體親自坐鎮,其實並不是他託大,的確是他分身乏術。
因為這一天,也是舉辦第四屆雕塑藝術展評選頒獎大會的日子。
由於和總公司關係大大改善,宋華桂主動示好,表示當天會出席來捧場。
寧衛民對於這位大姐給的這個面子,當然得好好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