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寧經理的意思是……直接發錢?像對待那些壇宮出國人員一樣?我們也有份?」
有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需要當面確認。
寧衛民毫不猶豫地回應,「是,論功行賞,按勞分配嘛。出國人員的辛苦需要獎金回報,投資單位的各種支援當然也一樣。壇宮的成功離不開每個人的貢獻,既然大家都出力了,也賺錢了,憑什麼只能一線人員有錢拿?當然人人有份。對於咱們幾家投資方,雖然不可能覆蓋到每個人,但起碼有職務的幹部們應該有份,這些人起到的作用最大。否則,賺錢幹什麼?這就是我的意見。」
「可是,道理上是沒錯,卻沒有這個制度啊。這種事兒,上級單位是絕對不可能批准的。這叫私分集體財產,以權謀私。而且這樣搞,太惹眼了吧?就算區政府不過問,群眾也不會答應的。」有人提出了最現實的困難。
然而對這個問題,寧衛民從最初決定這麼幹就有自己的考量,他並沒有被問住。
「大道走不通,我們可以稍微繞個彎兒嘛。也不一定就違背制度。請各位別忘了,壇宮那些職工的獎金,來源純屬我個人的提成。就像我們當初在合同上約定的那樣,我應該拿百分之五的提成,算下來就是兩千二百五十萬円,這筆錢所有權是屬於我個人的。說到底,我把這筆錢當做獎金髮下去,這應該算是我個人的贈予行為。咱們京城的餐飲業和零售業不早就開始承包制了嘛,這不違背政策啊。」
寧衛民這番話鏗鏘有力,彷彿敲在了每個人心口上的大鐘一樣,終於讓大家都清醒地注意到了至關重要的一點——他是用自己的提成給職工發的獎金。
不用說,這和用公款給大家發獎金有著本質的區別。
雖然提成的數目巨大,遠遠超過大家的認知。
要說起來,原本寧衛民該不該拿走這麼多提成,到了分錢的時候,也該是個讓幾家投資單位的基層幹部們眼紅生事,阻撓頗多事兒。
可現在這筆在法理上屬於寧衛民的個人財富,被他不告自取發給了壇宮職工的一筆錢,反而成了最有可能解決現實問題的出口。
這誰能想得到?
這世上的事兒就這麼的神奇。
於是原本還能勉強保持著鎮定的考察團成員,好像忽然間發現了新大陸。
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寧衛民的話還沒說完呢。
毫不在乎已經開始亂起來的現場,他居然又給已經燒得很旺的火上澆了一桶油。
「還有一點我也可以告訴大家,今年我提成拿到兩千多萬円,這只是根據八個月的經營所得。由於銀座壇宮的經營逐步上了正軌,那麼今年即使不開分店,我也有把握讓東京分店的利潤翻倍。也就是說,這一年下來,最少按合同約定,我應該分得四五千萬円的提成。說實話,當初籤這個協議的時候,咱們誰也不會想到壇宮飯莊在東京辦分店能賺這麼多錢,連我也一樣,沒想到居然能夠做出這麼大的盈利來。所以這筆錢,目前看著就有點嚇人了,想到大傢伙對我的支援和幫助,我要都揣到自己兜裡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正好現在面對這個難解的問題。那乾脆就拿出來大家分了吧。大體上是一邊一半,壇宮在東京拼命的員工有錢拿,投資單位這邊也不吃虧。至於我個人,其實沒什麼。只要大家認可,咱們就可以這麼辦。既不違反制度,又履行了商業合同約定,還有利於大家的團結,豈不是皆大歡喜?如果以後有一天,制度尺度放大了,足以解決我們目前面對的問題了。那到時候咱們再重新商量怎麼辦好了。我的意思,就是目前全力確保壇宮的發展和擴張。其他的事兒,只要大家有默契,能保持團結,暫時就足夠了。時間也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嘛。」
聽聞寧衛民居然願做捨己為人的犧牲,而且舍掉的是如此巨大數目的金錢。
大家夥兒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嗡」的一聲,炸了。
「寧經理,你真的能保證,今年會達到這麼多利潤嗎?」
「寧經理,到時候你真的捨得把提成給大傢伙分?」
「寧經理,這都是你的錢,你一點不心疼嗎?」
「寧經理,我支援你!你的這個建議,可太讓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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