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晚風吹過,將周邊叢生的雜草樹木吹得“嘩啦”作響,阿尼額前的劉海也散亂開來,髮絲飄揚撫在她的面龐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直黑著臉的阿尼嘴唇咧開,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肆意放蕩,一隻手抱著身體,整個人都躬了起來。
直至半分多鐘後,面頰泛著微紅的阿尼才止住笑聲,看向秦天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很好笑嗎?”
秦天賜裝出滿臉陰沉的表情,沉聲說道。
“呵呵,這還真是我十幾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
阿尼的嘴角仍舊上揚著,明顯是在憋笑,與她一直以來的冰冷模樣形成了鮮明反差,在月光的襯托下有種異樣的美。
秦天賜看得目光一滯,隨即摁下了蠢蠢欲動的念頭。
“是被潘多拉影響了嗎?”他瞥了眼掛在腰間的立體機動,那張似笑非笑的鬼臉似乎也在看著他。
將視線重新轉向阿尼,她已經調整好了表情,除了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
“蘇諾希,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個笨蛋,總是大叫著要消滅所有的巨人。我承認,你們說的都是正確的,像你們這樣正直的,敢於逆流而上的人......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看起來更像是單純的笨蛋。”
阿尼將一隻手放在了心臟位置:“而我呢,就是你嘴裡所說的人渣、壞蛋,反正不能稱作正直的人......但這就是普通的人類吧?或許是我想將這種隨波逐流的懦夫,稱之為人類。”
開啟了心扉,阿尼將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天賜,絲毫沒有慘假。
嘆了口氣,阿尼重新依靠在了牆壁上,摩挲著食指上的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是臨走前父親送給我的,你知道嗎?我在還未懂事的時候,就被父親要求進行極其嚴格的格鬥技訓練,沒有一天間斷過。就算雙腳都腫起來了,也不准我休息。”
“去完成使命吧,這是你誕生在這個世上的意義。這是父親對我說的,而我呢,根本無法反抗,絕對服從...就是我與父親之間的關係。很奇妙的父女吧?”
阿尼揚著手中的戒指展示給秦天賜,戒指樣式樸實,甚至可以用造型簡陋來形容。細細看去,可以發現戒指表面有兩條細小的凹線。
“啪嗒”一聲輕響,一根尖銳的刺針從凹線中彈出。
“你父親就送這個?”
“嗯...”收起刺針,阿尼繼續著自己的講述:“我的人生有著太多的不明白,莫名其妙的接受格鬥訓練,莫名其妙的成為巨人,然後來到“這裡”,僅僅是因為要完成那個使命。”
“你知道我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嗎?”
秦天賜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成千上萬吧?如果算上瑪利亞之牆那份。”
“呵,算上那個的話,確實是罪孽深重呢,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話音未落,阿尼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被秦天賜騙出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