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它了!快來幫幫我!”
司天鐸的叫喊聲中混雜著毫不掩飾驚喜與慌張,這對於他來說是相當罕見的表現。畢竟再怎麼說,司天鐸也是從第一世代的虛空,甚至更早的時間點上誕生出的古老原始生命體。
實際上,如果單論經歷過的漫長時光,整個彼世虛空中除了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算‘活著’的可能性之獸外,就再沒有哪個存在個體能與之相媲美了。
數十條由細碎粒子光流構成的長長芒尾在他身後編織出了綿延數百光年的浩蕩雲錦,璀璨而華美,但是,也同樣危險。
僅僅在他所途經的這段距離上,就留下了數十顆被撞成碎末的星球殘骸——字面意義上的碎末,顆粒大小不超過一厘米的那種。更多的是那些就像是被某種超巨型怪獸啃了一口,以至於將地核也暴露在外的殘缺星球。
“什麼東西?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該死的,你難道想要將那個女人的目光吸引到這裡來嗎!”
焚天墓的聲音從朦朧到清醒,他剛剛從無夢的酣眠中甦醒,還沒來得及清點這段時間又有多少星獸被培育出來,結果司天鐸就給了他這麼一個巨大的‘驚喜’!如果不是因為他可以確定這傢伙的的確確是屬於自己這一方陣營的,焚天墓絕對會認為他根本就是猴子派來的逗比!
在銀心範圍內搞出這麼大的動作,真以為那兩個傢伙對此一無所知嗎?!
無形的偉力於瞬息間覆蓋了司天鐸所留下的一切痕跡,群星再一次迴歸了它們的軌跡,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有著一千隻眼的巨獸能夠看到那種隱藏於物質表象之下的變化,“汙染的範圍……再一次擴大了啊。”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此世與彼世之間的那面牆已經脆弱到了一定的程度,這表面上看來似乎是個好訊息,然而實際上呢?
他並不像某些人認為的那樣,想要看到兩個時空結構真正的合為一體。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是一件真正意義上的,完全不可控的,有著無與倫比危險性的事情。危險到哪怕只是最為微不足道的那一點可能性,他都要將之徹底扼殺在萌芽。
只可惜,最大的那兩個麻煩傢伙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控制住他們。
“這場該死的遊戲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個結果!”
對於名為‘蘇行’的個體所折騰出的這場意外,他已經受夠了。好幾次,他真的就想不顧一切地衝向地球,將那個傢伙,還有他折騰出來的一堆麻煩統統碾成渣渣。
可悲哀的是他不能,也不敢這麼做。
他的源頭同樣是一千四百萬年之後的那個蘇行,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些什麼,用不著風裡希動手,說不定就有哪個‘蘇行’從莫名其妙的地方蹦出來直接糊他一臉。
這是隻屬於那個傢伙的遊戲,一個對於他們這些旁觀者而言相當不友好的遊戲。明明只需要輕輕一指頭下去,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可是這個漫長而充滿了惡意的迴圈之中,他只能一點點地在那些怪物的視線之外儘可能的積累自己一方的力量。
他要守護這個世界,守護這一切。
這聽起來很可笑,不是麼?
然而這是事實。淵獸的存在實際上是基於智慧生命本身的,如果本宇宙歸於寂靜,那麼他們也必將步入永恆的死寂長眠。
這就造成了一個相當尷尬的局面。
理論上來說,屬於反派陣營的淵獸們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去守護這個世界,而正義的一方——好吧,他們也正義不到哪裡去——卻可以任性地憑著自己的喜好去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