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的眼神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驚訝與惶恐,那是一種無以名狀,卻又確實不虛地存在著的恐懼感——他為什麼要抱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球形生物啊!那明明應該是隻屬於他,最多最多加上娜娜奇的懷抱啊!
“你在害怕什麼呢,親愛的?”
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驚慌失措的舉動,可能性之獸放下了手中的釣竿,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不,沒什麼,我是說,該死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或者說,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所發生的這一切。
“要我說,這個時候,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
輕輕撫摸著大狗柔軟順滑的皮毛,她幸災樂禍地笑了,“他已經徹底忘了你的存在,這不,連備胎都找好了。那麼,親愛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狠狠的揍一頓這個喜新厭舊的傢伙呢?”
“他是不會忘記我的!”
大狗的回答無比堅定,“這只不過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呢?”
她張開雙臂,將一臉絕望的奇蹟攬入懷中,就像是蘇行抱著那顆哈士球一樣,她的聲音溫柔而富有誘惑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的小可愛,正如你所見,他已經徹底的、永遠的遺忘了你的存在。吶,也許說不定在記憶的某個角落裡會剩下一丁點殘存痕跡?”
“你是在逗我嗎?父親怎麼可能會就這樣將我遺忘!”小小少年一臉兇悍,不過在她眼中,他卻因此顯得更加可愛了。可愛到她忍不住再一次用力抱緊了這個小傢伙。
“為什麼不可能呢?”可能性之獸把玩著少年垂下的金黃犬耳,語氣漠然地說到:“他已經遺忘了你,並且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遺忘更多、更多的,他所珍視的人和事,他會遺忘他的朋友,他會遺忘他曾經的愛好,就連他的親人,他的執著,最終都會一併遺忘。”
“但是我不會忘記。”
“因為他所遺忘的,都將由我來銘記,就像此刻,我能夠身臨其境地感覺到你與他之間所經歷的所有過往,不得不說,那種單純的美好真的令人回味無窮。他遺忘的越多,從我這兒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強大,這是隻存在於他與我兩人之間的等價交換。”
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當蘇行強大到就連另一側的宇宙也無法承載的那一刻,兩個時空結構終將歸於一體。到了那時,她所希望的,就會從那毀滅一切的輝光中誕生。
“想要回到他身邊嗎?想要阻止這個未來嗎?那麼,來吧,站到我身邊來吧,唯有如此,你才能夠獲得反抗這一切的資格。”
盤踞於已知虛空界域中心的可能性之獸向著他低下頭,語氣誠懇,“這是我們的遊戲,想要站在這貫穿了一千四百萬年時光的遊戲場中,總得付出些什麼,你自己覺得呢?”
——————
“你能夠想到這一點,令我相當欣慰。”
風裡希點點頭,卻並沒有明確的肯定他的猜測。
“可惜的是,你的猜測是完全錯誤的。”
緊接著,她就這麼否定了蘇行所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