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另有緣故。
但人家不想說,還能逼問不成?
元淵本能的想到了李承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定然是他妙手回春,使這種本必死之人起死回生。
而醫術只是其次,元淵驚疑的是,這些人的臉上並無戾色,眼中更無怨意,相反一見李承志便目中含淚,納頭就拜,可見對其感激之情,也就更知定然是李承志下死力氣救回來的。
此人只是一個伍長,其餘傷卒皆隱隱以此人為首,想來只是普通兵卒。由此可見這般傷殘之卒,西海定然不少。
而召於此處做工,也絕非李承志敲骨吸髓,更非給口飯吃這般簡單。十有八九是怕傷卒心生鬱結,自以為無用,從而了卻殘生。
只此一點,朝廷便是拍馬也難及……
怪不得不論降卒來自關中、敦煌,還是六鎮。也不論之前是強是弱,是漢是胡,但凡歸附六鎮,就如脫胎換骨,士氣如虹?
皆因李承志將“愛兵如子”這四個字做到了極致。
元淵悵然若失,久久不語,劉芳也只當是他驚奇於李承志的醫術之高。
而如楊舒,眼珠卻轉個不停。在李承志、兵卒、並渠中的銅水,並渠底草蓆上銅粒之間不斷打量。
心中更是思緒萬千,數次欲言又止,終是沒敢張嘴。
只因楊舒心裡清楚,如果李承志不想說,說是將刀架在他脖子上也莫想聽到一句真話……
冶銅、制幣的過程也沒什麼好看的,李承志開門見山,直接讓李始良開啟了幣庫。
幣庫建在地下,足深丈餘。四周用五尺厚的石磚砌築,內圍又用鋼板焊死。
就連每一道門,也是用近分許厚的鋼板焊制。
予這個年代而言,天底下再沒有比這裡還安全的地方了,莫說是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下了兩層臺階,又開了三道鐵門,終於見到了幣庫真容。
隨著壁燈一盞盞點亮,眾人目瞪口呆,恍然如夢。
亮,不是一般的亮,眼睛都被刺的睜不開。
地庫雖還不足一丈高,但極大。左右不見邊際,前後也足有十丈寬。方圓每一丈間均有足有成人腰粗的立柱支撐。
其中便如糧鬥一般,擺放著一層又一層的錢箱。也未加蓋,是以放眼放去,眼中盡是金色,只覺置身於金海之中。
楊舒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元淵則一聲驚呼:“真金?”
“非也!”
李承志朗聲笑著,走上前隨意抓起了一把,遞到元淵手中,“不過是亮一些的銅罷了!”
元淵似是不信邪,還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只聽“咯吱”一聲,似是牙都打了個滑,滿嘴都是酸水。
他倏的一頓,似是喃喃自語:“竟真是銅?但即便是銅,這也太多了些……”
高肇抬眼四望,眼上中陰晴不定。看了許久,才幽聲問道:“民以食為天,便是這庫中之幣多不勝數,也不過是死物爾。你讓我等觀之,又有何用?”
“太尉所言甚是。予此時而言,確實無多大用處,蓋因花都無處花,是以才攢了這般多。但予之前而言,卻是頂了大用的!”
李承志將銅幣丟在箱中,溫聲笑道,“太尉到底是在裝瘋賣傻,還是當真不知?某以為,你該覺的眼熟才對?”
高肇冷笑一聲:“便是高氏與你李氏好的密裡調油一般,也未見你將此物予我半枚,何來眼熟之說?”
“哦?那倒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