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后,賀喜太后,大勝,李承志大勝……”
元嘉滿臉狂喜,深深的往下一拜,因為激動,花白的鬍鬚止不住顫動。
但一出手,挽大廈於將傾,扶狂瀾於既倒!
試問,以後誰敢說李承志是倖進之輩。只是因為對先帝的一片忠心,並一些運氣,才驟然顯貴?
老夫不打你個滿臉開花才怪?
元嘉越想越高興,已經開始在心中盤算,要不要讓李承志抽空回趟京,把親事定了,先將這個便宜女婿的名份釘死,再讓他去平定梁州?
不怪元嘉會生出這種極是荒唐的念頭,委實自太武帝之後逾六十年,元魏對柔然再未有過這般的勝績了。
先帝臨死前,還曾如戲言一般的問過李承志:哪怕有一絲開疆拓土之功,封你個異姓王又如何?
這不就有了?
可惜了……
高英滿臉潮紅,不停的喘著粗氣。兩隻眼睛亮的嚇人,好似有星光轉動。
隨即,眼中就浮上了一層霧氣,似是有水要溢位來一般。
這些時日,她為何那般擔心,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這天下亂不亂,這元氏的江山會不會丟,對她而言都只是其次。她只想李承志平平安安……
她是臨朝稱制的太后、當今皇帝的嫡母不假,但也首先是一個女人……
所以,當聽到元嘉之言,高英滿腦子都是“李承志還活的好好的”的念頭,已然喜極而泣。等元嘉將八百里加急的戰報遞給她時,高英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
看高英渾身微顫,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嬌軀微顫,坐都坐不穩的模樣,高肇急的貓撓一樣:你倒是看啊?
“太后,不如由臣誦唸?”
有何可唸的?
便是不敢予孤寫來隻字片語,這章表竟也是他人代筆?
你哪怕親手寫就,讓孤看看你的字也是好的……挨千刀的?
高英又喜又惱,將戰報塞給高肇,摘起絹帕擦著眼淚:“莫唸了,看就是了!”
高肇搶一般的接過來,“譁”的一聲展開。
只一眼,他就認出是楊鈞的字跡,匆匆一掃,竟有五六頁之多,將沃野之亂的起因、結果等等寫的極是詳盡:
“臣予十二月十八,率百餘家臣入城……後由劉氏商號沃野鎮主事劉韓助之,混入沃野司馬劉紹珍府中,探知清河殿下被囚、陸延已與柔然媾和、並鎮將源奐已然附逆,予廿二共同舉事之機密……
時值魚遊沸鼎,千鈞一髮之際,故臣只能當機立斷……先急訊予西三鎮都督羅鑑,又令夏州刺史高猛即刻出軍,截斷沃野至薄骨律之路,以防兵亂禍及懷朔、武川並夏州……
後,臣又聯合涼州遺部予沃野之商號主事穆子讓,徵其驛卒近百,並百餘家臣,於晉陽縣男元鷙裡應外合,於十二月廿日卯時猝然發動,以雷予城中懾之,而後一舉奪下沃野……臣事發倉猝,未能擒殺陸延,使其逃脫,臣之過也……
次日,臣率虎騎兩千、鎮騎四營急赴金壕,予兩日後,與涼州遺部前後夾擊,大敗杜侖萬餘精騎,斃敵三千餘,俘敵兩千並諸多戰馬、牛羊,並生擒部落大人竇領……
另,因有臣之天雷助之,涼州遺部連攻杜侖十二部,攻克頭曼城,斬敵近十萬……”
戰報是以李承志的口吻寫的,雖然詳盡,卻寫的很是平淡。但高肇卻看的慷慨激昂,戰意怏然。
李承志手中才只有多少兵,哪會如他這般所說,這仗勝的如此輕鬆?
高肇不甘心,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未露過任何關鍵資訊,心中更是驚疑。
即便加上涼州遺部,兵力也才一萬餘,前後才只十數日,李承志不但解了六鎮之危,更是將杜侖部連根拔起?
想想的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看完戰報,高肇的心情不但沒有平復,反而更加激動。感覺全身的氣血都湧進了腦海,暈暈乎乎的。
他自然相信,李承志杜侖部滅了,那肯定就是滅了。不會摻一絲假。
但高肇就是想不通,李承志怎麼做到的?
他不死心,幾乎一個字挨著一個字,又將戰報看了一遍,瞳孔猛的一縮。